对话董宝珍：中国是“巴菲特”出产大国，而我只讲自己的投资人生

景点排名 2025年06月29日 09:51 1 admin

作者雨霏

编辑庄泽

6月23日A股一众银行股市值再创历史新高。8年来，董宝珍一直力挺银行股，并在中特估的环境中收获颇丰。

董宝珍觉得巴菲特更像他的一位学长——在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是价值投资开创者格雷厄姆的学生。

董宝珍曾在2018年巴菲特股东会期间委托国内媒体机构向芒格赠送了茅台年份酒，芒格当时幸福地说，“谁送的酒谁就是我的人了”。然而，董宝珍没有把这件事在国内广为炒作，而是静下心来研究芒格对他提出的投资杠杆问题的回复。

这就是董宝珍，全力求索价值投资的真谛，摸索实践自己的投资理念。

在国内各种“中国巴菲特”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喧嚣中，董宝珍说，他不会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冠上任何别人的名字，他就是他自己。

《大道财经》在今年3月底深度对话了这位个性鲜明的投资人。对话中，董宝珍毫无保留地分享了自己的故事，以及对银行股的深刻理解。

董宝珍也曾穷困潦倒，但他从未怀疑过自己。他坚信，价值投资者不仅要有对投资标的的认知，更要把是非对错置于利益之上。他推崇格雷厄姆的平准基金投资思路，强调对错误进行逆向投资，等待估值回归合理。

他的客户都是在思想上同频的人，更是他的朋友和知己。在他们的世界里，赚合理的钱并不是第一追求，第一追求是精神和物质的自由。

对于当年芒格对杠杆投资问题的回复，董宝珍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理解和实践，在银行股上他已经放手在做。

以下为对话全文，在此分享给大道财经的读者们！

在最困难的时期破釜沉舟

有了“股市挣钱是血与火的人性博弈”的价值观

虽然各方面都枯竭了，但我没有丧失志向，始终相信自己是对的。

经历困难后我完全变了，有了价值观。我觉得股市挣钱是血与火的人性博弈。在这场博弈中，成功靠的是讲道理，是对真理、对是非真相的执着。

大道财经：董总，能否讲讲您的创业经历？

董宝珍：可以。我90年代曾在某信托公司工作，当时自认为是最勤劳的员工，却不太会迎合领导，在单位得不到重视。我感觉在那儿没前途，便辞职创业了。后来到北京创业。

大道财经：记得2017 年1 月有媒体采访您，标题是《董宝珍：我是如何做到在地狱和天堂都心如止水》，讲述投资茅台的故事。

董宝珍：我说的最困难时期是2013 年和 2014 年。

大道财经：那段时间，您怀疑过自己吗？

董宝珍：我倒没有怀疑，心里只是觉得有些人运气好，不过是踩了狗屎运，其实没什么真本事。他们根本没能力分辨投资机会，我坚信自己看准的投资机会是正确的。一些股东认为我错了，要求退股。当时的困难也和一些人离开有关。他们离开时，我得把他们投入的钱还给他们，我问心无愧。虽然他们只要求还本，但我还是给他们额外给了6% 的利息。虽然各方面都枯竭了，但我没有丧失志向，始终相信自己是对的。

大道财经：您是什么时候彻底改变这种状态，破釜沉舟重新开始的呢？

董宝珍：大概在2015 年前吧。经历这些困难后，我完全变了，有了价值观。以前，我没什么价值观，只觉得挣钱是硬道理。

大道财经：那您所说的价值观是什么？

董宝珍：是人的品质。经历困难后，我越发坚信，价值投资就是靠一种品质。

你看，很多人无法认识到茅台的价值，更有很多人认识到了茅台的价值也不坚持。但我始终坚信茅台有价值，这就是一种品质。我在分享时曾提到，比如茅台的价值并非由基本面推动，而是源于别人的错误带来的财富机会。别人犯错而你不犯，你就是有品质的人。

认知只是价值投资的基础

真正的价值观是坚持正确的品质

价值投资者，不仅要有认知，更要把是非对错置于利益之上。

骨头是狗的最高利益，但人不一样，人有价值观，能够抛弃荣华富贵。

资本市场奖励愚蠢的行为，会让很多人放弃对正确的坚持。

价值投资者在群体里头必然吃不开。

大道财经：您一直说财富来源于心灵。起初听到这个观点，我觉得是不是太形而上学了。后来我也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您这个说法，指的是对事物的认知吗？

董宝珍：我们都知道，投资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你对投资标的的理解，能意识到别人犯错而自己不犯，这也是一种认知。比如，一个人连4+6 等于几都不知道，肯定赚不到钱，因为你认识不到某个东西被低估了，买了股票也拿不住，这是基础。

不过，这只是基础，在认知的基础上还有品质。品质是什么？

讲个我们老家的真实故事。文革时期有兄弟俩，父亲是地主，文革时期，造反派让兄弟俩批斗父亲。其中一个为了仕途荣华，选择批斗父亲；另一个儿子拒绝批斗，当晚自杀了。谁才是真正的成功者？

大道财经：不批斗父亲的人相对正确，但结局很悲惨。

董宝珍：是的，自杀的儿子至少有人伦、人性。我想说的就是，批斗自己的父亲，谁都知道不对，可有些人为了利益就会去做，而有些人则不会。

回到投资的角度，当时投资茅台的人，知道其价值是低估的，可相当一部分没有坚持下来，其中不少人只坚持了一段时间，但由于正确迟迟未兑现，就屈服了。

所以说，认知是基础，认知之上还有品格。这种品格就是把正确看得比利益重要，把是非看得比利益重要。价值投资者，不仅要有认知，更要把是非对错置于利益之上。

大道财经：那么，财富只是附属品？

董宝珍：是的，财富只是附属品。对是非的执着，体现的是一种心灵状态。芒格说，最重要的是理性，理性就是坚持合理性。

比如说，有人给你一个亿，让你去打自己的老师。有的人可能会去，有的人坚决不会。不打老师的人，不是因为钱少不去打，而是因为品格，无论给多少钱都不会去做。

大道财经：这个例子比较极端，但生活中类似的事不少。比如通过不正当渠道获取利益，有的人觉得这种钱烫手，有的人却心安理得。

董宝珍：没错。就像股市中的赛道股，有人说“管它公司高估低估，我只要马上挣钱”。比如 2015 年、2016 年的创业板，随便买都能挣钱，有的公司市盈率涨到 100 多倍，这种钱挣得不合理，所以估值必然会跌回来。

价值投资者也想赚钱，但是以合理性为前提。对合理性的执着，是人的特有品质，这就是为什么说财富来源于心灵。

再举个例子，扔一块骨头，所有的狗都会扑上去，骨头就是狗的最高利益，而没有其他考量了，追逐利益是它的最高行动原则。但人不一样，人会抛弃荣华富贵，人有价值观。

大道财经：总结下来，在股市中，最基本的认知，是能够判断投资标的是否低估，这属于价值投资中的定量部分，能估算出来。但品质，是定性的部分。

董宝珍：是的，对正确、合理的东西的坚持，这种品质不是北大、清华等高等学府能教出来的。

大道财经：说起来就是个常识，做起来挺难的，是知行合一的难。

董宝珍：非常难的！因为资本市场会奖励愚蠢的行为。

你看我卖出茅台后买入银行，到今天也没有什么高收益。但在2021年，茅台股价从700元涨到2600元，中信证券当时说3000块钱的茅台还会再继续上涨，这就是市场对不合理的奖励。

就像在单位里投机取巧跟领导搞不正之风的人被提拔了，难道说，我得向他学习了才对吗？

正是因为我不是这样的人，所以2021年我才会说，价值投资者在群体里头必然吃不开。

但还好，市场最终奖励讲理的人，惩罚犯错的人，我坚持正确，时间就会尊重我，会奖励我。所以我认为，财富来源于心灵，而不是来自于标的本身。

你看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创历史新高了（3月20日伯克希尔A股价每股79万美元,）伯克希尔过去几年的重仓股是苹果。你看都买苹果股票，巴菲特大赚一把，而很多买苹果的“中国巴菲特们”遇到挫折。同一个标的、两种命运，也能说明，标的不是成功的关键，买标的的那个人才是关键。

说买股票不看估值

等于在说“吸毒有利于健康”

格雷厄姆是平准基金思路，对错误进行逆向投资，等待回归合理估值。这个思路与股权思路不一样。

在二级市场，论证好公司就不该看估值的说法，就像在论证吸毒有利于健康。永远是错的！

大道财经：2008年沪指从6124点跌下来，十几年过去了，很多基本面不错的股票现在都创新高了。如果从那时候一直拿着这些股票不动，即使沪指没有回到之前的点位，但很多股票经过15年也踩过了前期的高点。如果苹果就是一个好股票，我拿着它，即使现在下跌，也是套在脖子上的金项链，20年后是不是依然又是新高？

董宝珍：这需要分类，你说这种叫股权投资。股权投资就是投资人就跟企业共同成长，一起合伙，大家的命运决定于这个项目。

但这个项目在二级市场还有参与交易的人，此时就发生两种盈利模式。

第一种是纯合伙人模式，就是股权派。合伙人有原始创业的内部合伙人，还有二级市场的早期投资人。比如，某个人在这里主持工作，我就一直投资不卖出，哪怕股价涨到1万倍。这种股权派对股票涨跌了都不在意，最重要的是这个生意别黄了，只要能正常经营利润覆盖成本，给我分红，我心里就踏实。

股权派很早就诞生了，就像咱俩合伙开饭店，或者中国传统农民家庭的男耕女织，也相当于合伙做生意。

但二级市场不全是股权派投资。格雷厄姆是价值投资之父，没提出过二级市场投资就是股权投资。二级市场是每一个股票都被放在市场中让上亿人估价，每天都在交易，这些估价者是神魂颠倒的。

按照格雷姆的投资逻辑，公司上市了，内行人都知道值100亿元。公司每年增长10%，可以是10倍市盈率。但在二级市场的交易时间每一秒钟都有个价格。比如早晨市值是100亿元，下午就可能是70亿元，其中30亿元的财富消失了。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就以70亿买下了100亿，过一段时间又100亿卖，他就赚30亿。

我认为格雷厄姆是平准基金思路，对错误进行逆向投资，等待回归合理估值。这个思路与股权不一样。

这是投资的两种盈利模式。

大道财经：还有把股权和低估两种结合的，二级市场等公司低估的时候买入，长期拿着成为股权投资派。我了解一些投资人，茅台、格力、伊利的持股成本已经是负的了，这些人基本都是股权派，每年踏踏实实分红就行了。但这些投资人中，以个人投资者居多。

董宝珍：这是有的，再比如国有银行的大股东，就是二级市场关门了，他们还持有银行的原始股，实现利滚利。

大道财经：但您指的就是二级市场低估纠错，回归合理估值的过程。

董宝珍：对！格雷厄姆就被称为价值投资之父，理论是最正确的。

对我来说判断高低是容易的。这种判断公司估值高低的过程，就是成为价值投资者的过程，就是追求价值的合理性，维护价值的合理性。

格雷厄姆理论诞生在1929年经济危机的时代，在经济危机后的市场很适用。我觉得低估的理论也永远适用于二级市场。

很多人说格雷厄姆逻辑是无效的，其目的是为了欺骗。就是为来把真理打倒，让人们买赛道股的泡沫的就是如此。格雷厄姆不会买100倍市盈率的股票。

像公募基金都买过100倍市盈率股票，运作下来只有基金公司是唯一获利的，而所有追随的人都亏大了。如果格雷厄姆低估理论被作为真理标准的话，他们就诈骗不了投资人。

我觉得应该这样说，凡是“论证好公司就不该看估值的人，就像是在论证吸毒有利于健康一样。永远是错的！”说“吸毒有利于健康的”，这是逆天的。

投资人和出资人天然信息不对称

骗不骗出资人，全靠投资人的良心

如果一个基金经理只是为了挣钱，一定是坑害他的出资人。很多时候出资人被坑却还在给骗子鼓掌。

这个游戏信息不透明，真正好的基金经理一定是像芒格那样的，要有非物质利益追求。基金经理如果超越不了利益，他会让手里“权力”服务自己的利益。

大道财经：有时候某只基金产品亏欠的时候，会用那种股权的思维来自洽逻辑，让基民有耐心。

还有一种羊群效应。就是大家都买茅台，赚了很多钱，你不买茅台，然后投资人和平台会质疑你。而我买了某只股票，大家都犯错，我也犯错了，也无所谓，保护整个羊群就保护了我。

董宝珍：所以基金经理跟医生很像。为啥呢？医生和病人的信息不对称，医生说你有啥毛病，那么你就是有啥病。

而公募基金经理自身是这个基金最大的利益主体，虽然基民也是利益主体。但基金经理用这个权利是在扩大自己的利益，还是为客户利益服务，你永远不知道。

有的基金经理有一张比我还会说的嘴！说的话圆圆乎乎、肉肉头头！你不信都不行！

李录在北大演讲时，多次说过，基金经理到底会不会维护客户利益是天生的。

大道财经：这就回到刚才聊的品性问题。

董宝珍：品性是天生的，不是后天教的。这是基因里的东西，就是一个基金经理拿着钱无条件地照顾客户利益是天生的。如果一个基金经理只是为了挣钱，一定会坑害他的出资人。在利益场中的从业者们，有多种实现利益的方式。很多时候坑害完出资人，出资人还给他们鼓掌。

这个游戏信息不透明，真正好的基金经理一定是像芒格那样的，要有非物质利益追求。基金经理如果超越不了利益，他会让手里的“权利”服务自己的利益。

不仅是基金经理要道德高尚，企业家也是如此。

大道财经：真正超越利益、超越利润。

董宝珍：人如果太看重利益，最后财富会变成枷锁，变成财奴，这种人在投资管理上面他是做不成功的。

大道财经：即使成功也是偶然性的，是运气。

董宝珍：是的，风来了猪都能飞起来了，然后猪高飞时还自豪的说，我是世界上飞得最高的动物。但很快就会摔下来。李录说过，一个人连续10年赚钱，也不好说他有投资能力。

大道财经：只要想骗太容易了？

董宝珍：太容易了，完全可以做到合法合规骗。最后就是买或者卖都是个人行为，你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但别忘了很多机构是强势主体，他有话语权，可以给大众洗脑带节奏。投资界相当复杂，是人类史上最大的名利场。在这种名利场要想长治久安，必须像芒格那样的，是有极高的人格。

杰出的资产管理人就是典型的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品质高洁跟智商没有关系，只跟人格有关系。

中国公募基金中千亿规模的基金经理都是名校毕业，但是一些千亿公募基金都赔了几百亿。

一个基金经理的选拔标准，到底在知识方面应该给他多大的权重，这值得深思。

大道财经：是的，很多民间价值投资人学历不高，但做投资做的挺好。这些人股权思维的人特别多，自己的生活经营的很好。

董宝珍：但公募很容易淘汰这些人，几年业绩不行就会淘汰一批基金经理，然后就留下“骗子”。

大道财经：2021年，华夏基金经理蔡向阳的坠楼事件，引起了公募基金经理的生存状态的讨论。

董宝珍：这个绝非是个人事件，是中国资产管理业中国金融发展史上最重大的事件之一，必须是监管层需要介入的，不介入就是渎职。很多基金经理管理的资产规模几百亿甚至上千亿。你想想，一个省委书记能拍板1000亿元的资金投向吗？而基金经理一个人就有这个权利。一个人在职业决策中自杀了，行业协会或监管层不要给基民一个说法吗？就像我坐飞机，机长跳机死了，相关部门不给个结论能行吗？这又不是经理跳槽、离职或者退休了。

大道财经：是不是过滤一下再公开发表这段？

董宝珍：最好别过滤，我不怕公开暴露出去“此事不介入就是渎职”。我是为中国股市健康而发声，我也没有谋私利。虽然我不是党员，但我要按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

大道财经：这就是您说的“投资不单单是为了挣钱，还得讲理”？。

董宝珍：这是网友们讽刺我。说“你是来挣钱还是来讲理的，你从来不会挣钱就会讲理”，我都成了笑话了（笑）。

不与第三方合作的偶然性和必然性

小小的我创造了一种独特的募资方式

代销有天然弊端，就像男方女方经过介绍人结了婚也不让见面。

我的很多客户也教会了我做人，我与客户、客户与客户都成了朋友，我们会在一起探讨人生、人性。

大道财经：那么您介意别人说您是网红吗？

董宝珍：网红也是光明正大的，自食其力，没什么毛病。我是不是网红我也不太知道，他愿意说啥是啥。

大道财经：网红应该是一个中性词，有时候自媒体会让一些人被动地成为网红。

据我了解，您都是自己募资的，完全没有通过第三方。如果没有自媒体，也就没有您的现在吧？

董宝珍：可以这么说。我就靠自己，通过自媒体来宣传自己，让别人认可自己，这种方式让我找到了共频的人。

大道财经：也是这个时代包容了您，成就了您。

董宝珍：是的，我是中国第一代网上股票博客主，就是在微博兴起之前。是2005年，那时候我还在内蒙。后来我又搞过凌通价值论坛，凌通价值论坛是价值投资界最大的论坛，一度是百度价值投资的第一搜索品牌，我的很多客户都是那里的老粉，他们当时才30来岁，20年过去了，都50多的人了。

因为我在互联网上不断地发表自己观点，才逐渐认识到有人认同自己、并发现了自己的价值，我才意识到我适合干这个活儿。我从业余写文章，最后写成专业的。我的很多客户就是我的粉丝，我的股东也是我的粉丝。

大道财经：为啥您拒绝第三方机构做基金代销呢？

董宝珍：一是第三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他们要把我改造成宇宙第一价值投资大师，会告诉你怎么宣传，有特定的表演，我跟他们谈不到一块。另二是代销导致我不认识我的客户。就像男方女方经过介绍人谈对象了，介绍人不让双方直接见面、结了婚也不让见面，任何事情通过介绍人。这是违反规律和人性的。代销有天然弊端，靠代销来客户根本搞不了价值投资。因为价值投资都是逆向的，你想做逆向投资，客户必须得是逆向投资。

大道财经：至少双方理念是一样的。

董宝珍：是的，代销实现不了理念充分交流，所以真正的价值投资者不可能全靠代销募集资金。但神奇的是中国所有扛着价值投资大旗的基金经理多以代销募资。

大道财经：当然，也有些知名的投资人也总是被代销机构邀请过去做交流的，这样客户和投资人直接交流。但这些人多是资本市场的常青树了，投资理念市场比较熟悉。

还有一种交流，我也听过，就是某个银行代销某私募机构的产品，邀请基金经理交流，台下三、五百号人，能听清楚说话就不错了，基金经理讲完了就走，没有办法深度交流。

董宝珍：这不是交流，是胡闹！代销这么流行，因为代销可以快速实现利益。

你看这是我客户给我做的。（董宝珍拿出了打着价值投资语录的一听可口可乐。）这4个客户从佛山开车到北京参加我的交流活动，一路上还去拜访我的客户，我的客户之间互相认识，他们加微信聊天，还相互做生意。

大道财经：相当于您这平台不仅给您客户带来收益，客户跟客户之间也能产生价值。

董宝珍：是的，我的客户和客户的投资理念是一样的，互相认同，以此建立信任感，而且信任感的建立时间会缩短。我们每季开出资人大会，大家天南海北的聚到一起来，很多人从来没见过，但却一见如故。

有的客户也邀请过我去他们家里，一些客户的家人、朋友我都认识。我和客户讨论孩子教育问题、人生发展。我越来越多的发现，相当多时间里，我和我的客户更关心人生的意义。比如，人为什么活着。

我的客户有一个共性特点，2/3他是信仰中国传统文化的，我的客户佛教徒比较多，他们向善，对人都很宽容，对我很宽容，尤其是对我的缺点很包容。

这就是价值投资类资产管理的必然模式。因为只有价值投资是唯一讲理念的，而趋势交易是不讲理念的，他们唯一讲的就是上涨。

所以，我讲就是小小的我，创造了一种模式，就是作为价值投资人自己募集资金的模式，这也是最应该有的模式。

大道财经：这个过程一路走下来也挺不容易吧？

董宝珍：一开始起步挺不容易的。我现在的规模是三十亿，2018年的时候才5亿，我这个钱还都是在不上涨的时候获得的。

我的前十大客户向基金投了10个亿，单笔投资很大的。我有300个客户，其中有30个是北大清华的这些名校出来的人，做事更注重逻辑，而我讲的就是价值投资的逻辑。

我有个客户，他说，他研究了中国所有价值投资的理论和代表人物，发现每个人都有优点，但他想找到一套独有的逻辑体系的时候，只在我这儿找到了。他和我说，我至少知道你这套逻辑是自洽的，经得起推敲，就是财富来源于心灵而不是来源于标的本身。从内容、理念上他也认同，所以他的投资规模也特别大。

大道财经：而且您也不用给第三方佣金了。

董宝珍：虽然不用给第三方佣金了，但深度交流、和人认识的成本也很高。但只要是双方认可，就是高质量的，一劳永逸。还有一个原因，我是重情义的。比如咱俩在一起好多年，最后离开了，我会好长时间打不起精神来，我不愿意承受这种伤害和打击。最开始谈清楚了，你选择了，就不要轻易放弃，我肯定会对待你的钱比对待我自己的钱还上心。这真不是一锤子买卖。散伙太痛心了。我不是逗你玩的，你也别逗我玩儿。

我那上亿的客户也是打着车来的，也没有开着什么宝马、奔驰，也是扔到菜市场里头都分不出来是干啥的。

大道财经：他来之后，你们聊了多长时间？

董宝珍：他观察了我10多年，我买茅台的时候就知道我。最后来找我，就没聊几句。我说，你不再聊10块钱儿的？他说，“没时间聊10块钱儿的，我了解你，对你放心，我得干我的生意去。”这样就走了。

他还留下一句话，我就投资你们这些非主流，你是主流我不投你了。

大道财经：您身上有他认可的种品质。

董宝珍：我的很多客户也教会了我做人，人品都很高。我们是相互吸引。就像你跟巴菲特老在一起喝茶，你的水平也高了；你老跟投机派、跟韭菜在一起，你就会变成韭菜。所以我在这一块我找到了市场，找到了我的舞台，找到了一切可能性，这是康庄大道。

原来希望我死的人多

现在怕我死的人更多

我通过自己的方式找到了流量新贵。

流量是硬通货，谁没有流量，谁就是穷人。

价值观不同，在一起是浪费生命。

大道财经：记得2019年李录先生来北大做价值投资演讲，您问过一个问题，“客户不认可我的理念会给募资带来很大的困扰。如果我不接受这些客户的钱，就没人投我。如果我接受了，亏钱后这些客户会来指责我。”现在您还有这个问题吗？

董宝珍：告诉你个好消息，原来希望我死的人特别多，现在怕我死的人更多了。我不怕死，但我的客户都说我得注意身体、注意休息。

如果不认可我的理念，会让他撤走。曾经有个客户说我是小人、恶意的。然后我和同事说，想尽一切办法，哪怕倒贴钱让他走。我的同事说，为什么？

我让他看了一下1945年中国接受日本的投降仪式，日本作为战败国，向中国递投降书时，日本的代表站起来，中国代表也站起来了，双方都是弯着腰，这就是礼遇对方。咱们伟大的中国在打败了侵略者后，接受侵略者投降都是礼遇对方，没有侮辱侵略者的人格。战败国投降还给个尊重呢，我只是不能满足你作为客户的主观愿望，你就能侮辱我的人格吗？所以我一秒钟都不跟他在一起，价值观不同，在一起是浪费生命。

大道财经：您觉得修养跟一个人的资产规模成正比吗？

董宝珍：也不能这么绝对。我认识很多民间价值投资小散，关系还不错。比如有人是老师，年薪就是30万，但这些人很理性。所以就是和相同价值观的人搞好关系。

大道财经：这也是当初您做自媒体，给您带来的改变。

董宝珍：我搞自媒体最开始主要为了吃饭，但慢慢发现自媒体有粉丝，这是一种经营模式，可以作为一个事业的。数字资源也就是流量，是硬通货，谁没有流量，谁就是穷人。而我找到了流量新贵。

大道财经：那么您对管理基金的规模有预期吗？还是就按照这个方式走下去，能募多少是多少？

董宝珍：我的规模将"统一"中国。

大道财经：预期，正无穷大！

我只塑造我的风格流派

我不再名字前冠上任何人

我不希望变成任何人，我只塑造我的风格流派。我就是我，我不在我的名字前面冠上别人。

我董宝珍是芒格的人，但我没有借坡下驴，给贴上芒格的标签，扩大影响力。如果我摇身一变，借着芒格的光环到处招摇撞骗，我能实现多少利益？

学习芒格，要考虑自己的条件，你挣什么钱，要想清楚。

股票价格的上下波动产生了新的盈利模式，这就是格雷厄姆说的盈利模式，这种跟股权不同。

大道财经：2025巴菲特股东大会马上就要开了（对话时间为2025年3月份）。

董宝珍：很多人去参加巴菲特股东大会。我想我不会去参加了。我认为巴菲特是我的学长，他是格雷厄姆的学生。我也学习格雷厄姆，我和巴菲特是同学，只是届次不同。我就是中国的董宝珍，我要开创一套属于我个人的理念、业绩、模式等等。我不希望变成任何人，我只塑造我的风格流派。我就是我，我不在我的名字前面冠上别人。

芒格有些观点，我也是不认同的。或者说有些人对芒格的观点理解太片面了。

大道财经：哪些观点呢？

董宝珍：芒格先生说的“合理的价格买入优秀的公司，要比低估价格买入一般公司赚的更多”，这没有任何事实证据。

大道财经:我理解这是控股公司的模式吧，也就是咱们刚才说的股权派。巴菲特在早期，六、七十年代的时候，他确实用格雷厄姆低估逻辑去控股了一些平庸的公司，结果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芒格说这话也是有前提的吧？

董宝珍：二级市场上的盈利模式和生存模式跟股权是两个事。以合理的价格买入优秀公司的这种模式，就是股权投资，并不是什么创造。这个角度看，芒格先生是对的。

但在二级市场，饭馆上市了如何看价值，再硬套这个理论，就会陷入这种形而上学。因为股票价格的上下波动产生了新的盈利模式，这就是格雷厄姆说的盈利模式，这种跟股权不同。

学习芒格，要考虑自己的条件，你挣什么钱，要想清楚。

前面聊的，我认为格雷厄姆模式就是平准基金模式，每个价值投资人都是平准基金模式。全世界的平准基金都没有亏过钱。任何国家只要设立平准基金，它也是不以盈利为目的。

比如2015年杠杆牛导致的股灾，为了防止市场崩溃，证金等非市场资金都买入了，这其实就是平准基金性质，虽然没说这叫平准基金，但本质就是稳定市场的机制。

大道财经：那么您说的不同意芒格的观点，实际上不同的理念要放在不同的现实情况中。很多投资语录要有前提的。

董宝珍：2018年《红周刊》的谢长艳主编在采访芒格先生时，我托她送给了芒格先生茅台酒。芒格高兴的说，“送我茅台酒的就是我的人”。我董宝珍是芒格的人！但我没有借坡下驴，给自己贴上芒格的标签，扩大影响力。如果我摇身一变，借着芒格的光环到处招摇撞骗，我能实现多少利益？

我无比尊重芒格先生，芒格的信徒在全世界有几亿，我不会与几亿人对立。但我为了真理，就是认为在二级市场以合理的价格买优秀公司不比低估（策略）赚的多。

董宝珍：判断一种投资理念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是不是可以用长期收益率？巴菲特自从认识芒格之后，收益率是明显低于此前的。

大道财经：是不是因为规模大了。

董宝珍：我觉得不完全是，还是因为巴菲特在晚年或者是过去二三十年很少做别人恐惧我贪婪的事了。

董宝珍：2008金融危机的时候，巴菲特没有逆势买入很多，虽然他呼吁大家买入美国。

大道财经：2008年 10 月 16 日确实在《纽约时报》发表了题为《Buy American. I Am》（《买入美国，正当时》。我查了下资料，2008 年巴菲特在股市上投入320 亿美元，包括股票投资、优先股投资等。

董宝珍：当时巴菲特是可以买到千亿级别的，如果买1000亿，巴就赚大了。

大道财经：这个问题我也在思考。很多投资者通读巴菲特致股东的信普遍有这样的感受，1990年之前的信更适合中小投资者。也有人划分到2000年之前。

2007年，在西科金融股东年会上，芒格说过，“如果你的资金量很小，你可以在很多地方找到好机会，找到你更有优势的机会。资金规模太大则束手束脚，可以选择的投资机会非常少。即使是主板市场的大盘股出现了机会，伯克希尔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买到足够的股票。谁让我们的财力这么雄厚呢？我们愿意承受因为财力太雄厚而带来的负担，希望这个负担越来越重。然而，我们确实受到资金规模太大的束缚，没办法轻易摆脱这个困难。在伯克希尔股东会上，沃伦讲了，伯克希尔偶尔会投资衍生品。我认为衍生品的会计处理存在漏洞，这不代表伯克希尔不会投资衍生品。衍生品市场中存在大量品种和合约，有时可以从中找到定价错误的机会。我们持有大量资金，但找不到合适的投资机会。刚才我说了，资金规模太大，我们不会因此而伤心，但因资金量太大而受到诸多限制，这确实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客观现实。我们不会伤心，但你们可能会伤心。以前我们的资金规模小，能实现比较高的收益率，现在资金规模大了，我们把预期收益率也降下来了。在伯克希尔股东会上，沃伦表示，他预计伯克希尔的投资组合每年能跑赢市场2%。”

董宝珍：巴菲特在疫情期间，也在地板上割肉了航空股，疫情危机也有1000亿美元的现金，巴菲特没有买，所以它的收益率下降跟体量没有关系，就是它减少了逆向买卖。

大道财经：您分析是什么原因呢？

董宝珍:我觉得因为他年龄大了，保守了，我是这样看的，巴菲特早年解散了基金。他说过，如果基金在，他就要在赛场上不停地奔跑，净值要一直做下去，他说人生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去做。而变成控股公司，就是在做企业，不停地把股权往里加。我们现在能不能确认一个基本事实？一是，巴菲特60岁以后的收益率低于60岁之前。第二，60岁之后收益率下降的主要原因，就是行为模式上较少采取别人恐惧我贪婪的模式。

在这种情况下，晚年巴菲特的芒格色彩是加重的。巴菲特说，“是芒格让他实现了到由猩猩到人的进化。”

我认为，我是世界上最尊重芒格的，因为芒格高尚、伟大、善良的人格是当代孔孟，芒格认为中美两国应该好好相处，批评美国对中国的态度。我对芒格的尊重远超过巴菲特，芒格是当代人类的一个灯塔，而巴菲特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更喜欢挣钱。

大道财经：芒格这样评价巴菲特，“沃伦不打算花钱。他准备把钱统统回馈给社会。他只是建立起一个讲台，以便人们聆听他的教诲而已。不消说，他的教诲都是很好的。那个讲台也不算差。你可以说沃伦和我都是我们自己意义上的学者。”

董宝珍：芒格也批评美国人对中国的态度，芒格是公义的、道义的。

但我在学术上的某些方面我是不同意芒格的，这是每个人的权利。不能说芒格所有说的话都适合当下。

我实事求是地看待任何人。很多人不敢指出，就好像伟人都不上厕所。尤其是股权投资在二级市场的应用，我是有不同意见的。

成长是七尺的栏低估才是一尺的栏

中国有很多是价值投资表演者

长期持有和价值投资是两个概念。就像长头发，不能作为区分男人和女人的标志。

企业的未来不好判断，但基于已存在眼前的客观内在价值折让后，出现低估就是低风险的。

中国资本市场的价值投资者很多是某个细分领域的表演艺术家。

大道财经：比如业内的意见领袖，认为股市是靠持有挣钱。而且在好公司很便宜时买入，更容易持有。

董宝珍：如果没有便宜，你持有的越长越困难。长期持有和价值投资是两个概念。就像长头发，不能作为区分男人和女人的标志。

曾经有个永煤债事件，当年河南永煤集团发了20亿的债券到期兑付不了。然后传出消息说，永煤集团破产正在转移资产，债券价格从100块钱跌到5块，然后半个月后河南政府干预债券兑现，5块钱的债券在一个多礼拜涨到80块钱，这就是经典的价值投资。

5块钱买，两礼拜后100块钱，涨20倍，这不需要长期，这就是别人恐惧我贪婪。

所以说持有只是表象，关键是低买，二级市场上挣钱的唯一方法是低买，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更好的方式。

比如说，有一个人在2600元上下买了茅台，20年后，可能茅台也就7000多块钱，不算分红也就赚了三倍，你说他有投资能力吗？二级市场上唯一的挣钱方式是买低估，没有别的挣钱方式，未来美好不美好先不关注。即使挣了成长的钱，跟能力也没有关系，是标的太厉害。

这是我的一个客户给我的中国认股权证。（董宝珍向大道财经展示客户送给他的1992年的认股权证）他买法人股的分红率是15%，叫做杭州解百。后来又一直买银行股，此人看不懂财务报表，就是谁便宜买谁。

大道财经：就是从定性的角度来说是不是便宜，这得先看对。

董宝珍：便宜是最好看的出来的，看一个东西当下到底值多少钱是好评估的，但评价未来很难。

所以成长投资本身是7尺的栏杆，低估才是一尺的栏杆！

大道财经：现实生活中真正能把每一项都看懂的又有几个，好像真看懂财务和盈利也未必成正比。

董宝珍：如果是这样的话，会计师和审计师都应该成为投资大师。

还有一个现象，企业家也不太会从二级市场盈利。这也驳斥了二级市场成功主要是来自于标的，没有谁比企业家更了解基本面的。

大道财经：确实有企业家发表过这样的困惑，说自己公司的经营他们懂，但二级市场股价的起起落落他们不懂。

董宝珍：我有个客户跟我亲口说的，他说有研究员研究他的公司，他总结两个字“胡扯”！他说，我作为核心人物，都不知道公司的某些方面的未来，研究员怎么知道。

大道财经：很多公司IPO前，老板说公司不咋地，结果让投行一包装，自己都觉得挺好。

董宝珍：这是美颜过的，去掉美颜就不认识了。

所以说企业的未来不好判断，但基于已存在眼前的客观内在价值折让后，出现低估就是低风险的。

大道财经：能看懂的东西放到估值里边，看不懂的就不要去估值，越保守越好。

董宝珍：中国资本市场的价值投资者很多是某个细分领域的表演艺术家，是投资表演艺术系毕业的。

大道财经：您是价值投资表演者吗？

董宝珍：在形式上，我的表演并不逊色于他们，但我不是在表演，我是真演，真感情。

价值投资表演系的演员能做的很大，因为中国傻子太多，骗子都不够用。尤其是代销机构，喜欢骗子，喜欢让骗子表演。这根本不是芒格追求的。当然还有一些投资人说话也很真实的，但他们也有自己的风格和生活方式，都是独立的个体。

我认为，大投资家都是大哲学家，咱们国内有的投资人做投资做的挺好，但他们不追求哲学。他也不伤害别人，他用劳动挣来的钱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但中国股市没有产生出类似芒格的那种人。

在价值投资领域的哲学追求

价值投资大师一定是立言立德立功的

美国就一个巴菲特，而中国每年都出场很多本土巴菲特，中国是个“巴菲特”大国！

如果规模上我统一不了中国，我希望能在投资哲学层面能有更多的追求。

看一个人是不是杰出的价值投资者。首先看他的思想体系最后能否哲学化了，投资是一门社会哲学。价值投资大师，就像古代的大师一样，一定是立言立德立功的。

大道财经：现在价值投资圈有一群价值投资学习者。如果按照您的逻辑，标杆还是格雷厄姆，芒格、巴菲特也是榜样，还有费雪，骨子里是价值投资的保守理念。

董宝珍：看一个人是不是杰出的价值投资者。首先看他的思想体系最后能否哲学化了，投资是一门社会哲学。价值投资大师，就像古代的大师一样，一定是立言立德立功的。你刚才说，我对规模的预期，如果我统一不了中国，我的追求就是这样的，哲学层面的追求。

大道财经：就像李录评价芒格“商道士魂”，现在中国没有这种人。

大道财经：要说“我是投资的”，如果你不带点价值投资、不带点巴菲特、芒格，都不好混。很多人是刻意贴的标签。

董宝珍：是的，美国就一个巴菲特，而中国每年都出产很多本土巴菲特，中国是个“巴菲特”大国！

大道财经：2019年，接触您的文章时，就能读到哲学的意味。这个是天生的吗？还是您后来在人民大学上哲学课的收获。

董宝珍：相当于我从小就喜欢钓鱼，后来长大参加了钓鱼协会了，协会也没教给我钓鱼。我到现在还正在研究灵魂的本质。

大道财经：就像肖邦，11岁作曲，没人教他。您是把投资和哲学结合起来了。

董宝珍：哲学是投资中最重要的工具。但比较抽象，是没有办法用数学算出具体的数据，它是一种艺术。我就是努力创造一些理论和实践的结合，真能有一些成就，也是没白活。

大道财经：相信您还会有更深入的认知。

您休息怎么样？

董宝珍：还行，我每天睡觉睡得很早，基本上就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我在自媒体上泡出来的，我感谢自媒体，原来我能做8个小时的线上跟人辩论，现在我不行了，没那个精力了，我减少工作量，能借助一些这种工具就借助工具。我就努力的使自己更健康，即使不健康我也不在意。比如说明天说我要死，我也高高兴兴死，没有必要和老天斗。

大道财经：您的心态非常好。

董宝珍：管他心态不心态，我就这样想的。但是我也爱评论，还偶尔评论一些社会现象。

大道财经：我有时候看您的微博，觉得您真是挺敢说，表达正义感。

董宝珍：我批评北京一种现象，禁止北漂孩子参加北京高考。我不是为我的孩子，但我知道过程的艰辛。很多孩子被迫回故乡考试，性格都扭曲了。这是野蛮的政策，这对几百万北漂的孩子来说，简直是残忍的扼杀。

银行股最吸引我的是低估

目前估值修复还未结束

咱们说孩子到国企工作了，家长挺放心。但唯独这个股票不是这样的。

我很早就认识到，如果中国政府不行使行政力量，中国的低估国有企业不会发生估值修复，因为从始到终不是经济问题，是政治问题。

现在政策已经开始去力推了。我是享受着价值规律的保护和中国政府的双重保护！

大道财经：董总咱们再聊聊资本市场，银行股这块，您从2018年就唱多银行股，这7年您都经历了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儿？有投资人离开吗？

董宝珍：出资人离开的很少，赎回率只有百分之二点几。我有一个出资人，疫情期间流动性受挑战，把自己房子卖了也没从这儿离开。

大道财经：银行股最吸引您的是什么？

董宝珍：第一原因是低估值。我是个捡便宜的爱好者。当时我预期银行股会很快发生估值修复，但没想到一下就是七八年。在这个过程中，我认真的研究就像研究茅台一样，我发现银行基本面没毛病，社会所担心的恐怖事件都曾经有过，但是最后都完美解决了，比如包括城投债都完美解决了。

大道财经：您说低估的好东西是金子，大家发现了会去抢，然后估值上涨，但银行股怎么这么慢？

董宝珍：因为中国的金子让你以为不是金子，华尔街告诉你，只要是中国资产就不行，尤其是以银行为代表的。华尔街认为，世界上只有一种发展模式，就是纯私人资本的模式，而由国家资本参与的金融企业是不可能长久的，虽然咱们已经成功运作40年了。

大道财经:您觉得华尔街是意识形态的担忧。

董宝珍：华尔街一直用意识形态洗脑，中国银行股的低估，是意识形态阵地丢失的外在表现，也是中国定价权丢失的一个表现。A股定价权主要掌握在公募基金手里，但大部分公募基金给中国的国有企业定价时，是按照华尔街的理念走的。

大道财经：现在监管层倡导的市值管理、中特估就是这个逻辑。

董宝珍：现在大家慢慢有认知了。但前两年有人配合吗？现在是政治力量在推动。过去讲，庄家炒股要听党的话，现在看那些掌握市场定价权的资金所在平台都有党委，但很长时间却是对中国国有企业的否定。

中国主流机构对银行股和国有企业低估、以及中国式现代化的公然否定，这是政治信仰问题。

特朗普发个推特，中国股市能跌停！

大道财经:是的，资本市场不只有一个特朗普。

董宝珍：还有所有抽烟、喝酒、医药、矿泉水、酱油、醋都高估，这些高估的股票都是跟体制无关。长江电力是为数不多没被低估的。

大道财经:长江电力是高股息资产。

董宝珍：9·24之后高股息资产又没人问了。科技股中的投资人傻子太多。这就是中国股市一个特点，一个是华尔街意识形态扭曲下对真正有价值的核心资产的忽视。

大道财经：咱刚才聊的谁是中国的巴菲特，您说那么多巴菲特们，其实中国政府才是真正的巴菲特。那么多资产很多都是垄断和特许经营的。

董宝珍：对，咱们说孩子到国企工作了，家长挺放心，安排到联通移动和银行你就放心了。但唯独这个股票不是这样。

大道财经：坚持了7年，也认识到了就是说华尔街的定价系统在决定银行股的价格，您怎么坚持？

董宝珍：我很早就认识到，如果中国政府不行使行政力量，中国的低估国有企业不会发生估值修复，因为从始到终不是经济问题，是政治问题。

第二个就是实际上中国政府已经行动了，只是说行动的过程中人们的认知没有那么到位。

大道财经：2018年您购买银行股的时候，当时是低估的状态。虽然华尔街不把它定性为金子，但实际上它还是金子。

董宝珍：现在政策已经开始去力推了。我是享受着价值规律的保护和中国政府的双重保护！

大道财经：从2018年到现在，其实银行已经估值修复了不少了？

董宝珍:估值修复还没结束。

大道财经:你讲的估值修复是业绩增长，我觉得现在银行股的业绩没有那么好，要不然也不会发债补充资本金。

董宝珍:对，基本面是不那么好。但我给你介绍一个真事，咱们就拿事实说话。

有一个在香港上市的重庆农商行涨了两倍，涨完两倍后，现在还不到五倍市盈率(此次对话时间是3月23日，到4月17日，该股票股价再次创新高)。它还可以涨一倍的。

再看中信银行更真实了，H股股价涨了1倍，市盈率才4倍。现在香港市场有很多两倍市盈率左右的中国内地银行股，市净率0.3倍、0.4倍。

大道财经:相比来说，A股稍微贵一点，但市净率也不到1。

董宝珍：难道他们没有资格回到一倍市净率？

大道财经:就要把中国国有企业估值做合理了，来证明市场是错的。回到刚才的逻辑，华尔街是错的，中特估是对的。

董宝珍：现在中国资产的估值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我还很年轻，有的是耐心一直等下去。

大道财经：您有没有一个时间预期？

董宝珍：我没有时间预期，一说时间预期，就变成算命了。我买便宜就赚了，不需要价格回升。因为我是用你黄瓜的价格买下金条，即便是金条的价格一直按黄瓜标价，我觉得我也很富有，我拥有很多金子。说金条的价格回到了合理的金条价，我就卖了。有人说金条现在贬值了，但我还是金子。黄瓜过两天坏了，我这个永远是金子。

大道财经：除了银行，您有没有在能力圈挖掘其他的公司。比如说茅台跌了我就买回来？

董宝珍：茅台会不会跌我不知道，我愿意买的价格就1000块钱。再过30年我80多岁了，茅台肯定不是1000块钱，可能是5000块钱。

大道财经：错过了也是风险，也让你的财富会减少，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董宝珍：我错过了高估，拥有了低估，我就是成功的。我错过的是低估，就是问题了。错过了高估，我是躲过风险了。

大道财经:国有六大行涨势也是不错的。

董宝珍：这主要是非市场化资金，社保、证金等，而公募基金并不怎么持有。

大道财经：您买发达地区的银行，发达地区基本上也就长三角、珠三角，为什么呢？

董宝珍：区域经济发达程度决定区域银行的基本面。

大道财经：就像您说的，发达区域的城商行已经摆脱了地产财政的束缚。

董宝珍：你看现在中国的产业都跑到哪去了？国内就两个三角，长三角、珠三角，国外东南亚有很多，其他地方就基本上没有什么产业。

大道财经:就像您说西北的、东北的银行基本面都不好。财务上都能看得出来。

董宝珍：对，中国出问题的银行主要在东北地区和西北地区，之前有个包商银行都倒闭了。银行是万业之母，万业就是区域经济，是区域经济决定区域银行的命运，管理层的影响力、能力有限。

大道财经:是的，管理层就是看摊，别折腾。

董宝珍：是的，银行很像港口，港口的吞吐量完全是腹地经济。城商行很像所在区域的房地产市场。你去杭州、成都、苏州买房，或者一线城市北上广深去买房，至少不会贬值。鹤岗的房跟鹤岗的银行的命运是趋同的。杭州的房价比鹤岗高，但银行股的估值没差异，这是不合理的。资金完全没有发现区域经济给银行带来的溢价。

大道财经:在银行这轮估值修复没有结束的时候，你会不会再去找其他的标的？

董宝珍：不会，我就在银行深耕。就像搞对象，刚结婚的时候不了解对方，生活的久了，越久越了解，也就学会跟他对付了。

大道财经:现在国资委已经把市值管理明确到央国企上市公司的高管考核了。

董宝珍：因为土地财政运行不下去了，股权财政就是引擎。

大道财经:中特估本质就是平准基金，只是监管层没提这四个字。（5月7日，证监会主席吴清明确表示，全力支持中央汇金公司发挥好类“平准基金”作用。）

董宝珍：中国股市难就难在市场会惩罚正确，奖励错误，但它终究会回归。

大道财经:判断不了什么时候回归，但能知道结果。

董宝珍：我在银行股上有很多融资的，我融资的利率就有很多钱。

我不是赌徒，我买的都是“金子”

所以不放杠杆，我睡不着觉

在超低估下，金条以黄瓜价格卖给你，是不是没钱借钱也得买，不借钱才是不理性的。很多人不懂得投资真谛，低估值就把风险给你避掉了。

价值投资不是高风险高收益，价值投资是无风险高收益，一间房子值100万，现在2万块钱卖给你，你借钱买有啥风险？

所以在这个共识之下，很多人对做实业需要借钱没意见，为什么对股票市场比实业更低风险的借钱就有意见。

大道财经:这是我一直想问您的问题，您一直加杠杆吗？2018年，您还托《红周刊》向芒格先生问过有关投资杠杆的问题。芒格的回答是，当一个事情100%确定时，那肯定要加杠杆。

您在银行股上加杠杆，是芒格先生说的那种100%确定吗？

董宝珍：不完全相同，芒格和巴菲特说的杠杆是保险公司的浮存金，20年后才还钱，和自己的钱差不多，只要不胡折腾，收益都能覆盖成本。我没这个钱，我靠的就是超低估融资。我2018年到现在一直在融资。

大道财经：对于很多投资人来说，加杠杆就等于加危险。您不觉得有压力吗？

董宝珍：很多投资者很教条，我当初买茅台就使用过杠杆。

大道财经:您当初卖了茅台后，其股价还在涨，很多人都质疑您，研究茅台那么透彻却提前下车，是茅台确实高估了，还是也有您加杠杆的原因。

董宝珍：两者都有。我用杠杆，有人说我是赌徒。我为什么使用杠杆？我不使用杠杆我没法睡觉。

大道财经：很多人是上了杠杆睡不着觉，你是不用杠杆睡不着觉。为什么？

董宝珍：举个例子，比如说汽车，但凡能开的汽车，理论上就应该比一般的自行车（不是十万、二十万的那种自行车）贵，但是现在汽车就比自行车还便宜。此时，你要真正懂汽车，该不该融资，用自行车的价格买下汽车？我肯定要融资。

大道财经:逻辑上我能理解，但如果加杠杆买的好东西短期内回不到该有的价值对应的价格，得有足够的利息去支付？这是对投资人最大的考验。

董宝珍：实际上就是这样，我借了8年钱买银行，我一直借着。

我有个出资人和我讲过一个事儿，他说如果一个项目10年不挣钱是很正常的。他是经营地产的，他有些地产项目是在城市边缘，他建房子时那个地方还没有人，得等到六七年之后养起来了，他第十年才赚钱。

融资也是一样的。你说，在超低估下，金条以黄瓜价格卖给你，是不是没钱借钱也得买，不借钱才是不理性的。

拿自己的钱买就行，借钱买就不行。如果这样不行，就意味着银行是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形式。为啥人类发明了银行，而且已经把银行作为经济发展的一个标志了。很多人不懂得投资真谛，低估值就把风险给你避掉了。

你在低估值面前使用杠杆去扩大利润，没有扩大风险，因为低估值没有风险，这也是低估值能带来财富的原因。价值投资不是高风险高收益，价值投资是无风险高收益，因为他低估了一间房子值100万，现在2万块钱卖给你，你借钱买有啥风险？

大道财经：您在加杠杆时，是边买边加吗？

董宝珍：一直加着。

大道财经：银行股回调了之后，您不会有更大的压力。

董宝珍:这个世界还是有规律的，比如北京今年最冷零下35度了，你还能预期它冷到哪儿呢？根据气候规律，你可以大胆的做多气温上升。

大道财经：这是概率思维，巴菲特也会用这个套利。

董宝珍：你看咱们很多人都说股市比实业的风险高。你开个饭馆、装修完，营业半年没客户，装修费全部归零，一下就百八十万没了。但你买个消费公司跌了30%，过几年又回来了，股票还是你的。很多做过生意的人得出结论，股票的风险低于实业。

所以在这个共识之下，很多人对做实业需要借钱没意见，为什么对股票市场比实业更低风险的借钱就有意见。

大道财经：前提还要看标的价值。

董宝珍：杠杆是中性的，看使用的人如何取用。就像枪能保护自己，也能杀人，但枪是中性的。我的投资理念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我没有学过投资，我都是自己琢磨的。

大道财经:其实商业常识都是一脉相承的，我觉跟您个性有关系，投资是个性化的事情。

董宝珍：有人个性上就不使用杠杆。他买房都是全款，他不愿意背债，背债睡不着觉。我不借点杠杆买点便宜东西我睡不着觉。投资也属于社会科学，社会科学没有标准答案，它既有一些客观的原理，但是它也有个性化的东西，与人的主观特点有关系。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因为巴菲特和芒格说了，所以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这不对！

大道财经：尽信书不如无书！

董宝珍：挣钱是一种打仗的逻辑。但很多人是学习者，学习未必能挣到钱。以前电视台每年有什么诗词大会，那不是诗词大会，是背诗大会，你能背出来你也写不了诗，也不是诗人。

大道财经：但这个市场很包容，就像您说的，中国是个巴菲特大国，有时候贴上价值投资人的标签，或者研究巴菲特就会得到投资之外的很多利益。

不过我在工作中，也接触过很多价值投资者，投资做的很好，生活也很豁达，而且愿意分享，好像没有您说的打仗那种残酷性。

董宝珍：我想，很多人在投资中也是从痛苦中，有很多感悟和涅槃。

我自己是主力研究员

我会先找公司问题，最后证明他不是“坏人”

别人研究的我下不了决心，因为我都是重仓的。

我研究企业就借鉴了警察破案的原理，研究企业未来变化跟警察抓犯人很像。先找企业问题，最后证明它确实不是坏人。

千万不要跟着企业的营销思维去走。没有哪个企业对外交流的时候会放大自己的劣势。

大道财经:你有研究员吗？

董宝珍：我自己就是主力研究员。

大道财经:您是不相信其他人的研究？

董宝珍：别人研究的我下不了决心，因为我都是重仓的，我可不是买10%的配置。

大道财经：这种情况，国内有的知名的私募也基本是这样，不是自己研究的，不敢下重仓。

大道财经：其他人做研究也是给您递球。

董宝珍：我觉得谁递球都行，豆包就行，找豆包问的问题更快捷，我需要客观的数据。我就像铁匠，铁匠需要个拉风箱的、上煤的，我是抡大锤的，到什么时候该打，是很个性化的东西。

我研究企业就借鉴了警察破案的原理，研究企业未来变化跟警察抓犯人很像。

大道财经：把企业所有的问题都研究清楚了，你就知道安全边际在哪？

董宝珍：一个凶杀现场，犯罪分子一定是抹掉痕迹的，刑警来了看到很多假象，他在假象中找到真相，才把犯人抓住了。

研究上市公司财报，研究者其实就是在破案，就是这个逻辑思维。

大道财经：巴菲特的后来选的职业投资经理人其中一个是托德，原来就是个空头，做空头做得特别好，后来巴菲特跟芒格把他收到麾下了。托德说，现在还有空头思维，但不是为了做空企业，而是用它研究基本面。

董宝珍:先找企业问题，最后证明它确实不是坏人。

大道财经：很多人持有一只股票后，就觉得这个好。屁股决定脑袋，或者是芒格说的禀赋效应。就是说我买了这手机，你看我这手机壳如果不好，说明我眼光不行？这个东西很难转换。

董宝珍：千万不要跟着企业的营销思维去走。和企业的董事长去交流，也要有自己的思考。没有哪个企业对外交流的时候会放大自己的劣势。

投资是游戏、也是修行

我有很多“敌人”但没有“私敌”

投资就是个游戏。包括一些企业家也是，人家把这个游戏通关了，通关了以后进行下一个。

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好的投资人，找到好的投资标的，一群好人一起挣钱，一起探讨人生，实现物质和精神上的跨越跟升华。

最终的价值投资者实现的是精神自由，不是财富自由。

大道财经:您现在50多岁，您有没有想过20年30年或者等年龄大了之后，回归到一个那种更超然的状态，你有没有想过只做自己这点钱，不再对出资人的钱负责了？

董宝珍：我想普度众生。

大道财经:将来会像巴菲特一样设个讲坛，像伯克希尔股东大会吗。

董宝珍：不会那么大，我社交能力弱，我只能和聊得来的聊。我的出资人对我来说超过了兄弟，我哥都没这么对过我。要把客户的钱当成父母的钱，这些出资人实际上就是像父母对待。

大道财经：甚至我觉得会超过父母。给父母的钱亏了，父母还能原谅你。

董宝珍：是的，这些客户都挺好，我也很受教，他们会和我谈人生。

我不想说金钱，我现在就研究灵魂的本质。宇宙间有这么能说、能动、还有感情的东西，本质是什么？感情的本质是什么？很多唯心的东西。

大道财经：我也考虑过，最近AI大热，但AI再智能，它很难从硅基变成有意识的人，人还是需要一些灵魂上的东西跟认知的提高。

董宝珍：对灵魂性的东西、人深层次的思考，AI没有，豆包就是个机器。

大道财经:豆包没有意识，比如说虚荣、上进、正义感这些没有。

董宝珍：对。你看芒格和李录都说过类似的话，做空有时候会导致别人破产。说这话是一种道义而不是为了利益，因为法律也不禁止做空。尤其是现对美国的做空机制是更完善的，他们同情别人，自己认知到了会善意提醒。

人不单单是个肉体，而是有灵魂的，这个东西虽然他看不见摸不着。巴菲特晚年说“我追求的是被爱”。

投资是什么？投资就是个游戏。

大道财经：印度的投资人帕伯莱也说这话，投资就是个游戏。就像有的人善于斗地主，有的人善于投资，有的人善于干别的。

董宝珍：包括一些企业家也是，人家把这个游戏通关了，通关了以后进行下一个。

大道财经：您特别像一个战士，在资本市场打仗，在自媒体上发表自己的这种观念，而且能一直坚持很难的。

董宝珍：网友给我一个评价，就是“老董有很多敌人，但没有私敌”。

大道财经：所以我想和您深度交流一下。因为不了解别人的做事逻辑，不要妄下判断。

董宝珍：你看到的总是假象，芒格原话。

大道财经：您平时怎么学习看书的？什么时候思考？

董宝珍：我除了睡觉之外都思考，思考是我的生活方式和乐趣。我从小就爱思考。看书的时候很少。

大道财经:我看您有时候在通惠河边散步，也在思考是吧？

董宝珍：不断的思考，这些乐趣，我爱琢磨小时候看过的一本书叫《飞碟探索》。现在我也在研究，我现在是相信有外星人的，因为宇宙太大了。

大道财经:也许我们整个银河系不过是个尘埃。

董宝珍：对，宇宙太大了，所以必定不可能只有咱们一类智慧生命，（外星人）一定是有的。

有一种观点我特别反感，就是“不要跟外星人联系，外星人的文明高过咱们，会奴役咱们”。你说外星人文明都能到星际旅游了，他一定是大爱的。当人类都能星际旅游跑到银河系外了，人类文明早就已经非常大爱了，还会去奴役其他主权星球？

大道财经：您说的有一定道理，科学的发展，文明的提高，不是为了侵略的。

董宝珍：我问一下你觉得北京的文明度跟咱们各自的老家比，哪个地方更文明？

大道财经：北京更有秩序，形式更文明一些，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感建立很难，还是小地方更舒服。但这个地方可能很多时候是用商业来解决问题。

有一次回村里，车陷路上了，我就不担心，叫人抬就抬出来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但在北京，你给我多少钱，我才给你解决。

董宝珍：给你拖走收钱，这个也不好说是进步还是退步。

我的客户都农村奋斗出来的居多，祖上就是改革开放第一代创业者们，他还保持着中国传统中国农村人的那种态度，我跟他们都聊得很嗨。

我们公司没有律师，曾经因为监管请了个律师，后来聊不到一块，就让律师回家了。

大道财经：芒格说的，律师挣的都是有麻烦的人的钱。如果有个人一辈子都规规矩矩的，没挣过昧心钱，也没践踏过法律的底线，不需要律师。给您总结一下，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好的投资人，找到好的投资标的，一群好人一起挣钱，一起探讨人生，实现物质和精神上的跨越跟升华。

董宝珍：对，是这样的。你敢跟我吹牛，我就跟你吹牛，你的客户跟你打官司，我的客户印着我的语录。

（董宝珍拿出印有价值投资口号的听装可乐作展示。无错误不价值、无逆向不价值。）

董宝珍：价值投资者为啥容易长寿？长寿是有规律的，就是仁者寿。

大道财经:有大德者有大寿。

董宝珍：而中国的价值投资者老是自杀，中国的资产管理人的死亡率很高。但是西方的投资大师都很长寿。因为中国人方法不对，焦虑了，把身体焦虑坏了。他没有找到真正的真谛，价值投资表面上是管钱了，实际不是那样的，本质是一种人格的自我升华。最终你升华到你能驾驭万亿、千亿，有能力让钱听你的话的时候，我觉得你才可以做到价值投资。大部分误以为自己是管钱的，所有的价值投资者都是道德家，道德家他一直在修养自己的道德，到了那个程度钱就自动来了。

财富自由和精神自由互为因果

要想成功就先让自己变的有价值

早期价值投资者也都没有钱，在没有物质财富的基础上，他必须先实现精神自由，最终实现物质自由。

价值投资里面的三教九流啥都有，但真正的好人多是不成名的，成了名的大都利益化了。

你的分量是你成功的关键因素，也就是你不断的关注你的分量。

大道财经：钱是道德的附属物，要不然靠运气挣的钱还得靠本事亏回去。

董宝珍：偶然性盈利必然会出现损失，甚至亏的时候，人生就折腾进去了。

大道财经：真正的价值投资人应该以什么方式去扩展规模，最后还是归到道德情操。

董宝珍：你看咱们的交流也启发了我，你看我是不是一个精神自由的人？

大道财经：您是一个追求精神自由的人。

董宝珍：所以最终的价值投资者实现的是精神自由，不是财富自由。

大道财经：又回到了财务自由是精神自由的结果。或者说互为因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