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景点排名文章正文

30年后再回川,我梦见西藏军区78医院像个“受气小媳妇”…

景点排名 2025年08月02日 08:59 1 admin

#认证作者激励计划#

川渝之行

段崑

之一、开篇

漫漫人生路,总会遇到一些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和事,有的,随着岁月的流逝被忘却,成为阶段性的过客;有的则在记忆深处发酵,伴随一生。

真是无巧不成书,2017年当我乘坐的海航Hu7247班机降落在成都双流机场时,正好和我上次入川出差日期相同,都是5月9日。而时间已过去整整十六年。

战友崔华接机。一场小雨刚停,成都如水洗过:干净,清新;霓虹闪烁、繁花倒影,一派歌舞升平景象。“又变化了”我喃喃自语。同事打趣道“老段,你这个老成都,也找不着北了吧?”可不,这还是30多年前我所熟悉的老成都吗?我所认识的地标物只有人民南路毛泽东塑像了。其他的一切都已湮没在如今的高楼林立和车水马龙里。我不禁焦急起来,本来认为能做向导,明天带同事出游的事恐怕要抓瞎了。

是夜,我兴奋难眠,耳旁总有一声声呼唤,象母亲;象战友;象恋人......好容易我睡着了——梦回新津,回到78医院......

我飘呀飘呀,首入眼帘的是新津地标黄鹤楼。楼前的小河已没了踪迹,石碾盘被砸碎辅了路吗?楼下的理发师和摆摊买凉水的老奶巩怕早己作了古,要不就是化作仙气,飘上了老君山。往前,78医院的大门又转了45度,对上了川藏公路,没了门场明显失去了昔日的庄严。公路的扩展挤压了部队的重地,78医院象个受气的小媳妇只能默默地忍受。洗衣房没了;电机房没了;桃园没了;连当年的护士宿舍干部家属楼都没了,那可是当年欢声笑语最多的地方。还好我看到大礼堂还耸立在球场边,还有点当年的风范,要知道它可是当时新津最好的一座大礼堂,而如今它却像一位老者默看这世事的变幻,有口难言。

我像一缕薄雾弥漫在废弃的球场上,耳边传来激昂的比赛声和叫好声;我像一丝微风潜入到当年的休养灶、战士灶、干部灶,一阵回锅肉、魚香肉丝味儿袭来让我吞咽不止;我像一个没病装病的小战士走进了内科、外科、儿科、传染科,只为想看一眼漂亮的白衣天使们,领章映红的脸颊和口罩上含情会说话的大眼情:“护士给我打针轻点哈,我怕疼,嘻嘻”——“老主任:我胃痛想吃点流食哈。”——那时的78是多么令人想往,连驻津航校和其它部队都去献殷勤,攀亲家。一身草绿军装和上绿下蓝军装的一对儿男女兵周日在新津可是一道风景,连78子弟都经常去航校坐飞机去游泳,成昌兵站部是师级单位都没78火哇。可现如今眼前这一切已不复存在,科室里已没了红星领章,没了白衣靓影,没了她们轻盈的脚步声。

病房一派寂静,大院毫无生气。只有当年大致的轮廓还依俙叙说着情话,欢迎我这寻梦的来者.满眼含泪;满腹委屈。我找到那棵桂花树;那棵柚子树;那株栀栀花,它们默默无语,我知道它们内心在流泪,我抚摸树干喃喃自语,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

30年后再回川,我梦见西藏军区78医院像个“受气小媳妇”…

之二、大院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各自的过去中。特别是到了岁数的人往往会回忆起过去,不管是辉煌还是平淡或是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如今,我也步入这个年龄,过去的人和事总是显现眼帘印入脑海。我觉得是时候了,应该写点什么。当然回忆不见得准确,是非判断也许有误,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说说过去那些事儿。如今是网络时代,也方便。不当之处,恳请大家指正。

——题记

引子:

我一九五九年出生在辽宁解放军第四十七医院。当天人民日报第二版新闻专栏发表评论:揭露西藏叛匪暴乱,危害民族大业分裂祖国领土的罪行,而我父亲正受命参加平叛途中,正翻越昆仑大山。是日:满天大雪。故给我起名雪崑,后改单名“崑”。

三个月后,母亲扔下我也奉命前往。一去就是五年。这期间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姥姥怕我饿死,托人捎信儿,父母才下决心将我带进条件艰苦的西藏。还好,全家人在一起总比饿死强。在西藏我有了二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父亲为其取岷山之“岷”。尽管有高大强壮之意,但还是未能抵御西藏高寒缺氧造成的发育不好,先天性心脏病在西藏很难治愈,送回老家不久就夭折了,父母伤心不已。后来赶上父亲所在的西藏军区护校内迁新津,母亲一同随行,正式调入七十八医院,那是1964年。

(一)幸福和谐的大院儿

我是六五年来到七十八医院的,要上学了,父母把我接到身边,他们已失去了一个,现在想可能是怕我再有闪失。

七十八是一个简称。它正式的名称应该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七十八医院。医院座落在出成都西南的新建县境内,是西藏军区所属后方医院,归西藏军区驻川办事处简称“川办”管辖。当地的百姓都叫它“勾八医院”。医院是四四方方的部队标准建筑。六四年的七十八医院大门南开,邻川藏线公路、新津南河,北面是川西名胜“纯阳观”,东耸黄鹤楼。西靠迎仙桥刘家碾。从纯阳观方向来的两股水流环绕大院儿,大院儿里面住着穿军装的叔叔和柔情似水的兵姐阿姨们。

七十八的前身是老十八军进藏后,留川的干校卫生所和留守处卫生队重新组建而来的,最初叫西藏军区川区医院驻扎邛崃县。五四年迁入新津,五五年正式命名为陆军第七十八医院,第一任院长张振华,政委李来成。

我是被父亲所在的西藏军区卫校的一个学生兵姐(马素兰)从家乡接到四川的。那年我五岁,少不省事儿,听说要去很远的地方看妈妈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在北京站转车时我对电梯产生了兴趣,趁兵姐阿姨上厕所的功夫站上电梯就没了影儿,把兵姐阿姨吓得够呛,求助警察寻找,最后在顶层把我逮住,原来我只会上不会下。

五岁多的孩子进了部队大院,懵懂不清,一切都感到好奇。那时的大院家属子弟不是很多。院儿内安宁祥和。六四年的医院大门朝南开和现在是一个方向。进门右手是门诊区,后来门诊搬进里院,原来的门诊区改成了家属小院儿。医院建筑大多是灰砖青瓦平房,纵横交错,房屋间隔一般都是采用竹条编织成片两面抹上三合土再刷上白灰儿,隔墙也不隔音。谁家大声说话,两口子吵架,又有谁家训斥小孩,邻居很快就知道,那时的人际关系也不复杂,听到了也就相视一笑,从不往心里去。

大院给我们孩子的感觉就是一个大家庭,很安全很方便很好玩儿。大院儿里有好几个食堂,有干部灶、休养员灶、战士灶。开饭号一响,家家都去食堂打饭,父母从食堂买回饭菜我们会吃个满嘴流油,吃完后还总不忘会夸上一句“好吃”。我们知道有个叔叔叫周凯是大灶管理员,食堂伙食搞得好,素菜伍分;肉菜一角。还有个大个子班长范大叔,是个了不起的厨子,他做的泡菜好吃的很,听大人们说他过去给刘文彩当过厨,解放了,为人民服务了,我们好有口福。食堂还有个王师傅我们私下都叫他结巴大叔,他做的油淋鸭子那叫一绝,他说话虽然口吃,但嗓门大人特好,没事儿时叼个叶子烟杆,上面还穿一个大大的当归。遇到食堂卖鸭子时,他总会一把大菜刀一张大桌,摆在堂口帮助食者剁鸭子,对不起,鸭屁股一般都得留下,他要下酒哈。还有个小个子的张师傅面点做得好,芽菜肉馅儿包子香极了。

七十八大院儿不大,但五脏俱全。有服务社有澡堂有理发室。服务社里边还能做冰棍儿。小伍子的妈妈和政治处王大胡子叔叔家的阿姨是服务社售货员,那是我们这帮小鬼头最爱去的地方,“阿姨:冰棍儿好了吗?”手心攥着父母给的几分钱,眼巴巴地等着。几十年过去我还记得那幢小灰房和屋内混合着肥皂味的甜香。理发室的彭叔叔,小个子大眼睛,我们理发他总是在你的后脖子上掐一把,他熬制的皂角油患子洗头水纯天然植物绝对不比现在的洗发液差。服务社理发室洗澡堂再加上每月底刘家碾粮库拥军卖粮上门,不出大院,基本生活都能满足,这也造成了我们基本不与外界来往。大院儿内可以说普通话。唯一与外边搭界就是学校,在外我们说新津话,说普通话他们会骂我们“洋盘”。

大院环境优美,奇花异草散布在各个角落,有桂花、栀子花、腊梅花、黄菓兰花。花开时节,满院飘香。各种果树更是繁多:有橘子、柚子,樱桃、橙子、石榴、芭蕉、枇杷、柿子、桃子、梨等,这一切要归功于一个叫花大爷(姜茂林)的长者。我至今还记得他的样子,一小撮山羊胡,满头花发,时不时地用一个医用止咳糖浆的小瓶子喝上两口,软木塞塞得很紧,说是怕跑气儿,懂事儿后我知道那里面装的是酒。

七十八有“三老”花大爷、范班长、还有一个叫刘杰,是个老电工。全院的电工活儿都是他来管。常常看他肩扛竹梯。腰系大板带,屁股后边儿别着电工“四大件”走起路来很神气。我们小孩儿小,不晓得他有什么本事,只知道他一定胆子很大,因为发电房就挨着停尸房,他不怕!还有就是院坝电影停电了,放电影的林良茹阿姨就喊他,有他在,发电机一响,我们就能继续看了。

大院的日子很安宁,大院儿的日子很祥和。早晨起床号一响,我们也会和父母一道叽里咕噜地爬起来,我们要上学,大人们要出操。院务处的冯老管一声长哨。军人们会像模像样地沿着公路跑到黄鹤楼下,不太整齐,松松垮垮,但我们也觉得很威风,因为他们头上顶着红五星,两片红领章映衬着脸颊很好看,况且队伍里面还有我们的父母,还有熟悉的张叔、李叔、袁阿姨、小金姐姐。

春天来了,大院儿焕发出生机。大太阳天各家都会出来晾晒被褥,一时大院儿花花绿绿。军人们的早操也改成了除杂草扫卫生,孩子们上学出门时会有白衣兵姐往你的口腔里喷药水,说是防御流行病,你逃跑,对不起,她会告你的状,让你父亲打你的屁股。

夏季,大院会统一组织熏蚊子,叫“除四害”。大喇叭通知今晚八点开始,人们很听话准时出场,点燃准备好的蒿草。

秋冬之夜,可能会有人敲门,门开之处会有人给你舀上一碗胡辣汤,这是大院防流感的偏方,尽管辣得我们掉眼泪,但绝对热乎乎的,很贴心。

到了年底,大院家属区又添了好些个弟弟妹妹,他们是春天结婚的叔叔阿姨们生的娃,也有新到的随军家属带来的娃。

大院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人丁兴旺,逐渐地热闹起来。记得有多次吃完晚饭后,会有某个阿姨来我家串门儿,低声和母亲说话,满脸羞涩。这时母亲往往会往外撵我。“出去玩吧,多玩会儿”一会儿有一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穿蓝下装的叔叔来到我家,满脸堆笑,唯唯诺诺,一口一个姜老师一口一个姜大姐,我心里觉得好可笑,但我知道快有糖吃了,真的!我预感特准,如果他单身一个人出门客气地告别母亲,这说明没戏。如果两个人一同出门叔叔脸红阿姨害羞,这糖就八九不离十了。几个月后,母亲会同科室里的几个阿姨帮助打扫房间布置新房:一座发夜光的毛主席半身像,几本厚书(当时必备的《毛选》)、脸盆、水瓶、两床新被、一床大花床单。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偷偷放一些核桃和胡豆在单子下面,听她们笑着说:让他俩自己慢慢拣。

我才不管它呢,“嗷”的一声往床上一躺,立刻招来阿姨们的一阵笑骂:你个小鬼头这是你xx阿姨的新床快滚下去!母亲却笑着说:没事儿,童子上床,多子多福,保不准他俩生个大胖小子,哈哈哈!那时候部队医院的人际关系多么和谐,有事儿大家帮。同事邻里之间互相帮助,你帮我看两天孩子,我帮你看两天家,你家蜂窝煤灭了,我给你接一块,你赶个场给我捎点鸡蛋。我们在外淘气,叔叔阿姨们看见是要替父母批评我们的。当然更多的是出于对我们的关心爱护,因为他们的孩子可能不在身边,也可能都是大院的玩伴发小。是啊爱屋及乌吧。

我最佩服的还是医院的大人们都有本事。从小我就不怕生病,哪个大人都可以给你搞定。他们可能兜里就揣着处方签儿,打饭途中,回家路上,你只要说声xx阿姨:我嗓子疼,“张开嘴”用饭勺压住舌,“啊——啊——”一看没事儿,掏出笔来写下几个龙飞凤舞的数字:去药房拿药吧。过些日子又碰见xx叔:我牙疼!“张开嘴”,没事儿,明天上午到我那儿给你拔了,就是这么方便,我特幸福。周围都是些热心肠的长辈。他们关心我呵护我是因为他们善良,这种善良使他们大人自己也相知相爱,娶好妻嫁对郎…….

(二)大人们的事儿(待读)

(注:本文插图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段崑:原西藏军区第78医院子弟。年幼随父母在西藏军区总医院生活。1977年一1981服役于原成都军区后勤部汽车20团。后辽宁工作至退休。

30年后再回川,我梦见西藏军区78医院像个“受气小媳妇”…

作者:段崑

发表评论

醉苍生 Copyright © 2013-2024 醉苍生.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