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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站(13日):青城塞上老街

排行榜 2025年08月08日 20:54 1 cc

暮色漫过呼和浩特的天际线,车稳稳拐进玉泉区的塞外老城。猴哥摇下车窗,指着远处率先亮起灯光的金顶,嗓门里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这就是‘青色的城’,名字听着素净,夜里倒挺热闹。”那是大召无量寺的鎏金顶,在渐浓的夜色里闪着沉稳又庄严的光,像一颗被时光擦亮的明珠,远远就能感受到它的肃穆。

第一站(13日):青城塞上老街


第一站(13日):青城塞上老街

呼和浩特的建城史,离不开明代蒙古土默特部首领阿拉坦汗的远见卓识。这位被称为“顺义王”的草原领袖,打破了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传统,于明万历三年(1575年)在此主持筑城,因城墙多用青砖砌成,远远望去一片青黛色,故得名“呼和浩特”,意为“青色的城”。而塞外老街便诞生于这座城池的核心地带,距今已有400多年历史。这片保护街区藏着青城的烟火与记忆:明清风格的青砖黛瓦建筑群里,雕梁画栋与飞檐翘角诉说着岁月故事;大召、席力图召等国家级文保单位静静矗立,绥蒙各界抗日救国会旧址等历史遗存散落其间;大召广场、阿拉坦汗广场作为集散空间,串联起皮雕画、金银器镶嵌、烧卖制作等非遗传承地,文旅商户在此延续着老塞北的生活气息。


塞外老街的青砖路被两侧高悬的红灯笼染得发红,脚踩上去像踩着块浸了年月的绸缎,每一步都能感受到历史的纹路。墙角的转经筒在晚风里转得慢悠悠,铜环碰撞的脆响清脆悦耳,混着街角奶食品摊子飘来的甜香——老板正用带着草原韵味的蒙语招呼客人,木盘里的奶嚼口黄澄澄的,像块温润的黄玉。猴哥忍不住捏起一块塞进嘴里,细细咀嚼后眼睛一亮:“这味儿,带着奶的醇厚,比国道上的风还清爽!”

第一站(13日):青城塞上老街


第一站(13日):青城塞上老街

往前几步就是席力图召,夜色里的琉璃瓦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撒了层碎星。墙头上的野草在风里轻轻摇晃,和召庙飞翘的檐角凑在一起,倒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墨色里藏着说不尽的故事,让人忍不住驻足猜想那些藏在时光里的过往。

一座雕像端坐广场中央,那是阿拉坦汗,目光深邃地望着这片他曾亲手经营的土地。当年他不仅筑城定居,更力排众议开辟互市,让蒙古草原的皮毛、马匹与中原的茶叶、丝绸在这里交融,为这片土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当地人说,正是阿拉坦汗的远见,让“青色的城”从一片草原牧地逐渐成为塞外重镇,他的雕像就像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见证着这里从古老互市到如今热闹街市的变迁。


夜晚的老街满是浓郁的塞外气息,大召前游人如织,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弥漫。“老绥元”的招牌在巷口亮得暖和,暖黄的光晕在夜色里格外诱人。掀帘进去,烧麦的热气裹着醇厚的羊肉香扑面而来,笼屉里的烧麦褶子细得像巧匠捏出来的花,精致得让人不忍下口。不一会儿,炒羊肉、羊肉炒粉跟着上桌,油香混着烟火气在鼻尖萦绕。猴哥舀了勺汤,咂着嘴说:“这口热乎的,才算把‘青色的城’尝透了——又清又浓,跟这老街似的,有滋味儿。”

第一站(13日):青城塞上老街


第一站(13日):青城塞上老街

走出店门时,灯笼的光在地上淌成河,将人影拉得老长。低头看脚下的青砖,凉丝丝的触感从脚底传来,倒真像这“青色的城”给我们的第一份礼物——安静,却沉甸甸的,载满了故事与温情。

次日清晨,我们再次走进塞外老街。晨光熹微中,老街褪去了夜晚的热闹,多了几分静谧。来到塞外老街牌楼前,“塞外胜境”四个大字苍劲有力,诉说着这里的不凡。晨光里的大召无量寺格外静穆,红墙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鎏金的殿顶刚被晒出暖融融的亮色。跨进山门时,檐角的铜铃被风拂得轻响,混着隐约传来的经声,脚步不自觉就放轻了。正殿门前的香炉飘着袅袅青烟,香灰积得厚厚的,看得出常年有人来此祈福。殿内的壁画色彩虽经岁月沉淀,却仍能看清繁复的纹样,佛像前的酥油灯长明不熄,暖黄的光映得供桌上的哈达愈发洁白。转经筒沿着墙根排开,几位老人正缓缓抚过铜面,指尖带起的风里,仿佛都藏着经年的祈愿。后院的古柏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隙洒在青石板上,光斑随着风轻轻晃动。墙角的经幡在微风中舒展,红、蓝、黄、绿、白五色在光影里格外鲜亮。驻足片刻,听着远处隐约的诵经声与近处的鸟鸣交织,连空气都变得沉静,仿佛能触摸到时光在这里流淌的痕迹。不远处便是有着“九边第一泉”之称的玉泉井,井口汩汩冒着清泉,水质清冽,周围的石板被岁月磨得光滑,见证着无数人来此取水的身影。

第一站(13日):青城塞上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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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站(13日):青城塞上老街


第一站(13日):青城塞上老街

转过牌楼,便是内蒙古钱币博物馆。我们还寻访了绥蒙各界抗日救国会旧址,在旧址前驻足沉思,感受那段烽火岁月里的爱国豪情;又来到马跑泉边,听当地老人讲着关于泉水的古老传说,每一处都让我们对这片土地有了更深的认识。

从大召出来,我的小包拉链突然卡住了,正着急时,猴哥指着街角一家挂着“修鞋配钥匙”木牌的小摊说:“找老手艺师傅试试。”师傅戴着老花镜,接过包三下五除二就把卡住的拉链捋顺,还笑着说:“这拉链跟老街似的,得顺着劲儿来。”付了几块钱手工费,手里的包又能轻快开合,倒添了份接地气的暖意。

午后,阳光渐渐变得热烈,在老街简单吃过午饭,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呼和浩特,车子驶离市区,一路向阴山而去。

猴歌同行G331

附第一天(13日):一日踏遍五千年

------风陵渡到青城


晨光漫过风陵渡的黄河水面时,我正站在芮城的黄土岸上。岸边的风卷着水汽扑过来,恍惚间想起那句“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郭襄当年在此听闻的江湖传奇,早随河水东去,可这渡口的风里,总像还飘着点少女心事的余温,与脚下土层里先民的陶片奇妙地缠在一起。黄河在此拐出壮阔的弧线,拍岸声里像混着千年陶罐碰撞的脆响,又像藏着神雕侠侣踏水而过的衣袂声,时光的经纬,原是这样在风里织成一张网。从这里出发,车轮碾过的每寸路,都在时光的年轮上留下辙痕。

沿大运高速向北,运城的关帝庙路牌突然晃入眼帘。一千八百年前的忠义气顺着车窗缝钻进来——关羽的故事早在此地生根,连空气都浸着“忠义”二字的分量,给这段路程添了枚鲜活的注脚。

过临汾时,“丁村遗址”的路牌撞碎了恍惚。窗外黄土塬沉默如谜,却让人想起三万年前的火光:先民蹲在土坡上打磨石器,粗糙的手掌抚过石核的纹路,那是华夏文明最懵懂的笔迹。路边的黄土像浸过时光的汁液,捏一把都能攥出远古的沉光。

陶寺遗址的路牌一闪而过时,才惊觉这一路原是沿着文明脉络前行。传说中“最早的中国”藏在田野之下,某捧泥土里或许就混着四千年前的陶片。从旧石器的粗犷到新石器的精细,五千年秘密全藏在车轮扬起的尘土里。

交城的晴天把庞泉沟染成绿毯,松涛在山坳里滚成无字的歌。深吸一口带着松针味的空气,华老陵寝映入思绪;行至清徐服务区稍作暂停,多想封住这片刻的清润,留着给往后的时光当书签。

原平的云中山与管涔山在天际泼墨,再往前,雁门关的长城残垣在山脊蜷成巨龙。关下风里裹着千年声响:商旅驼铃、兵卒甲叶、信使马蹄……一千年前老令公杨业的白袍或许就在这关口闪过,不远处金沙滩的草被风压得低伏,传说里的厮杀声早被岁月磨成齑粉,只剩风过耳畔时,还缠着点悲壮的余温。

左云县的夕阳给古城墙镶了道金边,“海子山”的路牌勾人遐想——山坳里该有汪碧水吧,像大地抬眼望云时眯起的眸子。四十里铺村的炊烟正袅袅升起,村口老槐树影影绰绰,想来是守了古道千年的村落,连名字都带着旅途磨出的包浆。

怀仁县的羊肉香漫过车窗时,本地人正坐在面馆门口剥蒜。烟火气里混着远古陶窑的气息:数千年前,先民们在此揉泥、升火,那些带着粗纹的陶器,曾盛过多少这样的人间烟火?路边白杨迎着风,树干直得像茅盾笔下“力争上游”的模样,倒成了这片土地的精气神,悄悄把古今的文脉系成了绳。

过了大宝山服务区,已入内蒙地界,天地忽然敞亮。山西的青山绿水褪成背影,草原的轮廓在眼前铺开——树矮了,草疏了,连山都卸了棱角,天地间的线条一下子舒展开来。风里卷着沙砾的腥气,带着草原的坦荡,像是在说:时光要换副模样了,从农耕的精耕细作,到游牧的纵马长歌。

夜色漫下来时,呼和浩特的塞外老街先亮了灯。往深处走,大召无量寺的朱红山门在灯笼影里透着庄严,金顶上的法轮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寺内传来隐约的诵经声,与院外转经筒的嗡鸣交织成网。不远处的席力图召,琉璃瓦在夜色里闪着幽光,那座复刻自西藏的“班禅驻锡处”,把雪域的庄严与草原的辽阔融成了独特的气场。转完两座召庙,回到老街,青砖灰瓦的屋子里,非遗皮雕闪着细腻的光,穿蒙古袍的姑娘笑着掀开棉门帘。进“老绥元”点笼烧麦,褶子细得像朵含苞的花,咬开薄皮,羊肉的鲜混着汤汁在舌尖炸开。就着羊杂汤的暖辣,白天掠过的五千年时光,仿佛都融在这口烟火与经声里咕嘟作响。

回头望,老街的灯笼在风里晃成光斑,大召与席力图召的剪影仍在夜色里沉静,我们还在议论着大白象驮的是猴上的鸟是什么?忽然懂了:从黄河岸边的风陵渡,到塞外青城的烟火与召庙间,这一天哪是赶路?分明是踩着时光的阶梯拾级而上——从三万年前的石器火光,到四千年前的陶寺星象;从三国的忠义千秋,到宋元的边关冷月;从金庸笔下的江湖意,到召庙经幡拂过的草原晨昏。五千年文明长卷就铺在沿途,等着我们用车轮与脚步去轻轻叩响。

注:2025年7月13-25日,任建喜、柴志、郭重荣与我,从内蒙走国道G331,经二连浩特、阿尔山、呼伦贝尔、根河漠河,绕行东北大鸡头,从阿尔滨、长春、沈阳,再沿锦州滨海公路、国道G228,经葫芦岛回华阴,记为猴歌环行国道G331第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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