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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伙过3个女人,发现女人过了55岁还找男人,无非就3个原因

排行榜 2025年10月15日 04:02 3 admin

我叫宋建设,今年六十二,退休前是红星机械厂的八级钳工。

我搭伙过3个女人,发现女人过了55岁还找男人,无非就3个原因

一把尺,一把锉,跟铁疙瘩打了一辈子交道,手上全是茧子,性子也磨得跟钢材似的,又臭又硬。

老伴儿走了八年了。

头两年,儿子宋飞还劝我,说爸你出去走走,跳跳广场舞,找个阿姨说说话。

后两年,他自己忙着还房贷、养孙子,顾不上我了,就变成了,爸,您自己一个人注意身体啊。

我懂,人嘛,都是一座孤岛。

尤其是我这种,退了休,没了单位,老婆走了,孩子大了,从社会关系网里被一脚踹出来的老头子。

寂寞这东西,白天还好,找几个老伙计下下棋,吹吹牛,一天就过去了。

一到晚上,黑灯瞎火,屋里静得能听见冰箱压缩机启动的声音,那滋味,就像拿钝刀子在你心口上慢慢拉。

疼,但是又喊不出来。

所以,我搭伙了。

前前后后,正儿八经搬到一块儿住的,有三个。

时间最长的,一年半。最短的,三个月零七天。

现在,我又一个人了。

坐在我那张掉皮的单人沙发上,点根烟,看着窗外头灰蒙蒙的天,我琢磨出点味儿来了。

我发现,女人过了五十五岁,还愿意出来找个男人搭伙过日子,兜兜转转,无非就三个原因。

别不信,这是我用小半个晚年,真金白银,真情实感,趟出来的浑水。

第一个搭伙的,叫芳姐。

她比我小三岁,以前是小學老师,说话温声细语,人也收拾得干净。

我们是在老年大学的书法班认识的。

我写字是狗爬,纯属去那儿混时间,消磨寂寞。她不一样,一手娟秀的小楷,写得是真好。

一来二去,就熟了。

她老伴儿也是前几年走的,女儿嫁到国外,一年回不来一次。

我俩的情况,说白了,就是两只被遗弃的刺猬,想凑近了取暖,又怕扎着对方。

芳姐就是我说的第一种女人。

她图的,是“伴儿”。

一个能陪着说说话,一起吃吃饭,晚上家里有点动静,不至于那么空落落的伴儿。

刚开始那阵子,日子过得像兑了水的蜜。

我搬到了她家。她家是两室一厅,收拾得一尘不染,阳台上养着十几盆花。

每天早上,我还在迷糊,她就起来熬好了粥,两个小菜,一碟咸鸭蛋。

吃完饭,我洗碗,她拖地。

然后一起去逛早市,她挑菜,我跟在后头拎着。她总能跟小贩为了一毛钱的差价,磨上五分钟,我也不嫌烦,就在旁边看着,觉得这才是过日子。

下午,她看她的电视剧,我戴上老花镜看我的报纸。

一间屋子,两个人,各干各的,不说话,但你知道,一抬头,那儿有个人。

心,是安的。

那段时间,我戒了四十年的烟,多年的老胃病都好了不少。

我觉得,这辈子就这么着了,挺好。

可日子,就像那温吞水,泡久了,茶味儿就淡了。

问题,都是从针尖大的小事儿开始的。

芳姐有洁癖,我呢,一个老工人,糙惯了。

我的茶杯,必须放在她指定的那个杯垫上,偏离一厘米,她看见了,会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给你挪正。

我从外头回来,必须在门口换鞋,外套不能往沙发上扔,得立刻挂进衣柜。

一开始,我配合。我觉得,人家爱干净,是好事。

可时间长了,就觉得像坐牢。

在自己家里,还得踮着脚走路,大气不敢喘。

还有吃饭。

我口重,无辣不欢。她是南方人,吃得清淡,做菜连酱油都只敢滴两滴。

我俩的饭桌上,永远有一道分水岭。这边是她的清炒西兰花,那边是我自己拿老干妈拌的凉菜。

吃着吃着,就吃出楚河汉汉界了。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睡觉。

我睡觉打呼噜,几十年的毛病了,自己不知道,但肯定吵。

芳姐睡眠浅,有点动静就醒。

她不说,但每天早上起来,我都看她眼圈是黑的。

我心里过意不去,就说:“要不,我睡次卧吧?”

她愣了一下,眼神里有点说不清的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也行。”

从那天起,我俩就分房睡了。

一个屋檐下,两间房,两扇门。

晚上各自关上门,白天再打开。

那感觉,比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更别扭,更孤独。

我知道,她也难受。

她要的那个“伴儿”,是能严丝合缝地嵌进她生活里的那个人。

吃一样的饭,看一样的电视,说一样的话,晚上睡在一张床上,能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安然入睡。

我,不是那个人。

我也想要个伴儿,但我想要的,是能让我舒坦,能包容我那些臭毛病的伴儿。

我改不了,她也容不下。

我们就像两块磨合不到一起的齿轮,硬凑在一起,转不动,还咯得慌。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女儿的一次视频通话。

那天,她女儿在视频里看见我了,就问:“妈,这位叔叔是?”

芳姐脸上有点尴尬,支吾了半天,说:“一个……朋友。”

我当时就在旁边,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朋友。

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睡……也曾经睡在一起的朋友。

挂了视频,屋里静得可怕。

我先开的口。

我说:“芳姐,要不,我还是搬回去吧。”

她没看我,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指甲,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

我搬走那天,她没送我。

我收拾好我那个小行李箱,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她还坐在沙发上,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样,安安静d静,只是背影,看着比以前更瘦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但我也知道,再耗下去,对谁都是折磨。

她要的伴儿,是精神上的绝对契合,是生活习惯的完美统一。

说白了,她要的是另一个自己,只不过是男性的。

而我,给不了。

这是第一种,图个伴儿。她们害怕孤独,比害怕死亡还厉害。她们想找个人,把生活的缝隙都填满,让自己感觉不到那份空。但她们往往又很挑剔,因为她们潜意识里,是在按照自己理想的模子,去要求对方。

稍有不合,那份陪伴带来的安全感,就会立刻被失望和摩擦带来的不安全感所取代。

所以,这种搭伙,最容易开始,也最容易无声无M息地结束。

歇了小半年,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又翻上来了。

老伙计张德胜看我天天在公园长吁短叹,就给我介绍了第二个。

秦水兰。

她就是我说的第二种女人。

她图的,是“利”。

这个利,不一定是钱,也可以是依靠,是保障,是找个人帮她分担生活的重担。

说白了,就是找张“长期饭票”,或者说,找个“免费劳工”。

秦水兰比我大一岁,六十三。

看着比我显老,头发白了大半,脸上全是褶子,手也粗糙得像砂纸。

她是个苦命人。

老公年轻时就好吃懒做,后来得了病,拖了好几年,把家里掏空了,人还是走了。

一个儿子,不成器,三十好几了,没个正经工作,结了婚,生了孩子,还天天啃老。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小饭馆。

张德胜请客。

秦水兰不怎么说话,就是埋头吃饭。

一盘红烧肉,一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她也不客气,吃完了,还拿个塑料袋,把剩下的连汤带汁都打包了。

张德胜有点尴尬,给我使眼色。

我倒没觉得什么。

我觉得,这人,实诚。不装。

比芳姐那种活在云里雾里的人,看着接地气。

秦水兰对我挺满意。

为啥?

我退休金一个月六千多,自己有套两居室,没贷款。儿子有出息,不用。

这些条件,张德胜肯定都跟她透了底。

在秦水兰眼里,我不是宋建设,我是一张写着“稳定”“保障”的标签。

我们没搞什么风花雪月,认识不到一个月,她就提出来,要不搭伙试试。

她说:“老宋,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这辈子,苦够了。我就是想找个人,安安稳稳过两天舒心日子。我能干活,你家里的活我全包了,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你呢,就管我吃住,每个月,再给我点零花钱,不用多,一千块就行。”

我当时听了,心里有点不舒服。

这哪是搭伙过日子,这不就是雇保姆吗?

但转念一想,也行。

明码标价,总比芳姐那种不清不楚,让你猜来猜去的关系要简单。

我图个啥?不就图个家里热热闹闹,回来有口热饭吃吗?

她图个啥?不就图个安稳,手里有点活钱吗?

各取所需,公平交易。

于是,秦水兰搬进了我家。

她确实能干。

我那乱得跟狗窝一样的家,不出三天,让她收拾得窗明几净。

地板擦得能照出人影,厨房里的油污一点都看不见。

每天三顿饭,不重样。

我爱吃辣,她就学着做川菜,水煮肉片、麻婆豆腐,做得有模有样。

我的衣服,她天天洗,烫得平平整整。

我往沙发上一躺,她就把水果切好了,牙签插着,送到我嘴边。

说实话,那种日子,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我那帮老伙计都羡慕我,说老宋你这是找了个田螺姑娘啊。

我也挺得意。

我觉得,这种纯粹的、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关系,可能更牢靠。

但是,我错了。

当关系只剩下“利”,那人心里的算盘,就会打得噼里啪啦响。

秦水兰的算盘,就没停过。

我们实行AA制。

家里的水电煤气,买菜钱,我出大头,她也象征性地掏点。

但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买菜,专挑蔫的、打折的买。

我说:“水兰,这菜不新鲜了,别买了。”

她说:“便宜啊!回家拿水泡泡,一样吃。”

家里的灯,只要不是非开不可,她绝不让你开。

大白天的,窗帘拉着,屋里跟地窖似的。

我说:“开个灯吧,费不了几个钱。”

她说:“能省一点是一点。你的退休金,不也是辛苦钱吗?”

听着是为我好,可我这心里,堵得慌。

我一个月的退休金,至于省这点电费吗?

这不是过日子,这是受罪。

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成了我们家里的常客。

隔三差五就来,来了也不空手,拎点水果。

但走的时候,总能从秦水兰那儿拿走点什么。

今天说孩子奶粉钱不够了,明天说要交水电费了。

秦水兰就从我给她的那一千块零花钱里,一百两百地往外掏。

掏完了,她就唉声叹气,跟我哭穷。

“老宋啊,你说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能怎么办?

我心软。看她一把年纪了,还得为儿子操心,就说:“算了算了,不够我再给你点。”

我的钱,就这么一点一点,流进了她儿子的口袋。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搭伙,我是在扶贫。

而且是扶一个无底洞。

真正让我下决心跟她散伙的,是一次我生病。

那天我感冒,发高烧,浑身没劲,躺在床上一天没起来。

秦水兰给我煮了碗白粥,放在床头,就去忙自己的了。

到了晚上,我烧得更厉害了,想让她帮我找点药。

我喊她:“水兰,水兰!”

喊了半天,她才慢悠悠地走进来。

“怎么了?”

我说:“我难受,你帮我看看家里有退烧药没?”

她翻了翻药箱,说:“没了。”

我说:“那,那你能不能下楼帮我买一盒?”

她站着没动,脸上有点为难。

“这……这都几点了,药店关门了吧?”

我说:“楼下那个二十四小时药店,开着呢。”

她还是不动,搓着手,说:“老宋,不是我不去。你看我这腿,一到晚上就疼。再说,买药的钱……”

我明白了。

她是不想跑腿,更不想自己掏钱。

我当时那股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指着门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是喘粗气。

心,比身体还冷。

我算是看透了。

在她眼里,我宋建设,就是个会走路的钱包,一个能提供住所的房东。

我好了,她能沾光。

我病了,我倒了,对她来说,就是个累赘,是个麻烦。

她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照顾,都是明码标价的。

超出了她认为的“服务范围”,她一分一毫都不会多付出。

第二天,我烧退了点,就跟她摊牌了。

我说:“水兰,你走吧。这个月的零花钱,我照给。你再多拿一千,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她愣住了。

她可能没想到,我这个“长期饭票”,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

她开始哭,开始骂。

骂我没良心,说她辛辛苦苦伺候我,没功劳也有苦劳。

我一句话没说。

等她骂累了,我把钱放在桌上,就出门了。

我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整个下午。

我想,图利的女人,其实比图伴儿的女人更可悲。

因为她们把生活当成了一场交易。

她们以为,只要自己付出了劳动,就能换来安稳。

但她们忘了,交易里,没有感情。

一旦对方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了,随时可以终止合同。

她们用尽力气,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到头来,握住的,可能只是一把空气。

跟秦水兰散了之后,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甚至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一个人算了吧。

搭伙,太累了。

比上班还累。

可人这种动物,就是贱。

好了伤疤忘了疼。

寂寞那玩意儿,像野草,你割了一茬,过阵子,它又疯长起来。

这时候,李芸出现了。

她是我的第三个搭伙对象,也是让我彻底明白最后一个原因的人。

李芸,就是第三种女人。

她图的,是“情”。

是精神上的慰藉,是被人爱着、宠着、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黄昏恋”。

李芸跟芳姐、秦水兰都不同。

她不缺钱。

她是国企退休的会计,退休金比我还高。

自己有房有车,女儿嫁得好,女婿是公司高管,对她也孝顺。

她也不缺伴儿。

她兴趣爱好广泛,是社区合唱团的领唱,是老年模特队的台柱子,身边围着一群老姐妹,天天有活动,忙得不亦乐乎。

按理说,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需要找什么老伴儿。

可她偏偏就找了。

我们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

她那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不像六十岁的人,倒像四十出头。

她主动跟我搭的话。

她说:“宋大哥,我听张德胜说,你以前是八级钳工?那你的手艺肯定特别好。”

我一辈子跟机器打交道,嘴笨,不知道怎么跟这种女人说话。

就只能“嗯啊”地应着。

可她不在乎。

她好像对我特别感兴趣,拉着我聊了一晚上。

从钳工的技术要领,聊到苏联的工业电影。

我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懂的真多。

而且,她看我的眼神,是亮的。

是一种……我只在年轻时,我老伴儿眼里看到过的那种,带着崇拜和欣赏的光。

说实话,我一个糟老头子,被她这么一看,虚荣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跟李芸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又年轻了二十岁。

她不让我叫她“李姐”或者“芸姐”,她让我叫她“小芸”。

她会拉着我,去逛年轻人去的商场,给我买新潮的衣服。

她说:“建设,你身材好,穿这件夹克肯定帅。”

她会带我去吃西餐,教我怎么用刀叉。

她说:“生活要有仪式感。”

她还买了两张机票,非要拉着我去云南旅游。

她说:“我们要在苍山洱海边,重温一次青春。”

在云南的时候,我们住在一家能看见海的客栈里。

晚上,她靠在我肩膀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说:“建设,你知道吗?我等了你一辈子。”

我当时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我没说话。

我知道,她说的“你”,不是我宋建设。

是她想象中的,那个能满足她所有浪漫幻想的,完美的爱人。

我,只是恰好,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扮演了这个角色。

从云南回来后,我们的矛盾,开始显现。

李芸要的“情”,是一种浓度极高的,需要时时刻刻被回应的感情。

她每天都要问我:“建设,你爱我吗?”

我一个老头子,哪说得出这种话。

我就说:“爱不爱的,不都在日子里吗?”

她就不高兴了。

“你就是敷衍我!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她喜欢惊喜。

情人节,她过。七夕,她过。连我们认识一百天的纪念日,她都要过。

每次都要求我送她礼物。

送的礼物,还不能随便。

得有“心意”。

我头都大了。

我一个玩铁疙瘩的人,哪懂什么心意。

我给她买过一束花,她高兴了半天。

下一次,我又买了一束,她就不乐意了。

“怎么又是花?你就不能用点心吗?”

我实在没办法,就给她发了个红包。

她收到红包,直接把手机摔了。

“宋建设!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图你那点钱吗?你这是在侮辱我!”

我真的觉得,我比窦娥还冤。

我只是想让她高兴,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让她高兴。

我们的生活,就像一部她自编自导的言情剧。

她是女主角。

而我,是那个永远跟不上她节奏,念错台词的,蹩脚男配角。

她会因为我没及时回复她的微信,跟我冷战一天。

会因为我跟别的老太太在公园多聊了两句,回家跟我大发雷霆。

她说,这是“在乎”。

我却觉得,这是“枷锁”。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谈恋爱,我是在服刑。

是一种甜蜜的,让人窒息的无期徒刑。

我们之间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是因为一首诗。

那天,她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首情诗,非要我念给她听。

我一个大老爷们,脸皮薄,哪里念得出口。

就推三阻四。

她当时就哭了。

“宋建设,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我跟你在一起,就像对着一堵墙弹琴!我受够了!”

她冲我喊。

我也火了。

我说:“李芸!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六十多岁了,我不是二十岁的小伙子!我不会说那些酸不拉唧的话!我就会给你做饭,给你修水龙头,在你生病的时候给你端水!你要的那些东西,我给不了!你去找别人吧!”

我说完,就摔门出去了。

那天晚上,我在外面溜达到半夜才回家。

我以为,她会等我。

结果,我打开门,发现她的东西,已经全都搬走了。

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

“建设,我们不合适。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爱情。祝你安好。”

看着那张纸条,我突然觉得,特别的可笑。

爱情。

都这把年纪了,还在谈爱情。

李芸这样的女人,她们什么都不缺,就缺一样东西——被爱。

她们年轻的时候,可能婚姻不幸,或者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压抑了自己的情感需求。

到了晚年,一切都安顿好了,那颗被压抑了几十年的心,就开始骚动了。

她们想把年轻时错过的,都补回来。

她们想找的,不是一个过日子的老伴儿,而是一个能把她们宠成公主的“王子”。

她们活在自己构建的浪漫泡泡里。

可现实是,都这把一地鸡毛的年纪了,哪还有什么王子。

有的,只是像我这样,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只想安安稳稳过两天的糟老头子。

所以,这种搭伙,最梦幻,也最容易破碎。

因为泡沫,一戳就破。

经历了这三个女人,我彻底歇了心思。

芳姐让我明白,纯粹的陪伴,需要生活习惯的绝对磨合,太难。

秦水兰让我明白,纯粹的利益,没有人情味儿,太冷。

李芸让我明白,纯粹的感情,太虚无缥缈,太累。

我儿子宋飞看我又恢复了单身,有一次吃饭,小心翼翼地问我:“爸,你是不是……不想再找了?”

我夹了一筷子花生米,喝了口酒,说:“嗯。”

他好像松了口气,又有点内疚。

“爸,其实……一个人也挺好。你要是闷,就来我们家住。”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住到你们家?

看你媳妇的脸色?听我孙子上蹿下跳的吵闹?

我还没老糊涂。

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把这三段搭伙经历,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我总是在分析她们,说她们图这个,图那个。

那我呢?

我宋建设,图的又是什么?

我图芳姐给我一个干净温暖的家,让我感觉自己不是孤家寡人。

我图秦水兰的勤劳能干,让我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我图李芸带给我的新鲜感和虚荣心,让我感觉自己还没老,还有魅力。

说到底,我也在图。

我也在索取。

我要求她们来适应我,来满足我,来填补我的空虚。

芳姐有洁癖,我为什么不能试着去改变自己几十年的糙毛病?

秦水兰算计,我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跟她把规矩讲明白,而不是用钱去买一时的安宁?

李芸要浪漫,我为什么不能笨拙地,哪怕是装模作样地,去回应一下她那颗少女心?

我没有。

我仗着自己是个男人,仗着自己条件还不错,就理所当然地等着她们来付出。

一旦她们的要求,超出了我愿意付出的范围,我就觉得是她们的问题。

是我把“搭伙”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我以为,就是两个人,凑合在一起,1+1,就能大于2。

可我忘了,两个人,是两个世界。

是两种已经固化了几十年的生活习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经历,是两种再也无法轻易改变的三观。

想把这两个世界融合在一起,光靠一方的索取,或者一方的付出,都不行。

得互相磨合,互相退让,互相包容。

比年轻人谈恋爱,难一百倍。

想明白这些,我心里,突然就平静了。

第二天,我没去公园下棋。

我把我那套落满灰尘的工具箱翻了出来。

我给儿子打了个电话。

“宋飞,你家那个抽油烟机,不是说不好用了吗?我下午过去给你看看。”

我又给我那个常去的棋摊老李打了个电话。

“老李,你上次不是说,你们社区活动中心缺个维修工吗?你帮我问问,不要钱,就当活动筋骨。”

那天下午,我在儿子家,满身油污地修好了抽油烟机。

我孙子在我旁边,递扳手,递螺丝,满眼崇拜地看着我。

“爷爷,你好厉害啊!”

我媳妇给我端来一碗绿豆汤,笑着说:“爸,辛苦了,晚上就在这儿吃吧。”

我看着他们,心里,突然觉得满满当当的。

晚上,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还是一个人。

但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好像,淡了许多。

我明白了。

人到晚年,找个伴儿,是锦上添花。

但能让自己活得有价值,有事干,有奔头,才是雪中送炭。

与其把后半生的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自己手上。

我这双手,能造机器,能修电器,能下棋,能写字。

它也能,撑起我自己的晚年。

至于女人过了五十五岁,为什么还找男人。

那三个原因,没错。

图伴儿,图利,图情。

但现在,我觉得,可能还有第四个。

她们,可能也只是在寻找一种可能性。

一种能让自己的晚年,不那么孤单,不那么苍白,不那么绝望的可能性。

她们跟我一样,都是在生活的浑水里,摸索着过河的可怜人。

谁也别说谁。

想到这,我笑了。

我掏出手机,翻到李芸的微信。

她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今天发的。

一张她在合唱团领唱的照片,穿着漂亮的演出服,化着精致的妆,笑得比花还灿烂。

配文是:心若向阳,无畏悲伤。

我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然后,我在下面,默默地,点了一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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