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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0 0 手机安全软件排行榜
大队部门口那棵老槐树,叶子都快掉光了。
秋风刮在人脸上,像钝刀子来回拉。
我叫李根生,二十八了,我们这山沟沟里,这岁数还没成家的,独一份。
不是我歪瓜裂枣,是家里穷。
土坯房,一推就晃。我娘常年吃药,像个填不满的窟窿。
大队书记赵卫国吧嗒吧嗒抽着烟,烟雾把他那张核桃皮似的脸熏得更模糊了。
“根生啊,有个事,组织上跟你商量商量。”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这种泥腿子,最怕听“组织”俩字。
“赵书记,您说。”我搓着手上磨出的茧子,低着头。
“队里不是来了批北京的知识青年嘛。”
我嗯了一声。
这事我知道。男男女女十几个,个个细皮嫩肉,说话跟唱戏似的。我们背后都叫他们“京瓜子”。
“有个女娃,叫林文玉,”赵卫国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成分不太好,家里出了点问题。”
我没敢接话。
这年头,“成分”两个字,能压死人。
“组织上考虑,得给她找个贫下中农的家庭结合,帮她改造,也让她在这扎下根。”
我的心,开始不听使唤地乱跳。
“队里成分好的小伙子不少,但数你最根正苗红,三代贫农,人也最老实。”
赵卫国抬起眼皮,那双浑浊的眼睛像是在审视一头牲口。
“组织上决定,把林文玉,分给你当媳妇。”
分。
他用的是这个字。
就像分一袋救济粮,分一块自留地。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懵了。
天上掉下来个媳妇?还是个北京来的,有文化的“京瓜子”?
我嘴巴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咋?不乐意?”赵卫国眉头一皱。
“没,没!我……”我急得脸都红了,“我就是……我这条件……”
“条件组织上替你考虑了。给你记二十个工分,再批二斤棉花,二尺布票。”他摆摆手,不容我再多说,“就这么定了。今晚上,就把人给你送过去。”
那天下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脚踩在黄土地上,轻飘飘的,跟踩着棉花一样。
我娘听完,先是愣,然后抓着我的胳膊,浑浊的眼泪一下就淌下来了。
“老天爷开眼了……我李家有后了……”
她念叨了一下午,把家里唯一一条没打补丁的被褥抱出来,翻来覆去地晒。
又把藏在柜子底下的半碗白面拿出来,和着野菜,说要给新媳妇擀面条。
傍晚,天擦黑。
妇女主任张婶,领着一个瘦高的姑娘,进了我家院子。
那就是林文玉。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旧布褂子,两条辫子垂在胸前,又黑又亮。
脸很白,是那种我们庄稼人晒不出来的白,像上好的瓷器。
眼睛很大,但里头没什么光,空洞洞的,像口枯井。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整个人缩着,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我娘拉着她的手,嘴里“心肝宝贝”地叫,她也只是微微抖了一下,没挣脱。
张婶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什么“根生是好小伙子,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之类的,就走了。
家里那盏昏黄的煤油灯,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拉得老长,不住地晃。
我娘把那碗白面野菜面条端到她面前。
“闺女,饿了吧,快吃。”
她看着碗,没动。
“吃吧,家里……就这个好点了。”我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她抬起眼,看了我一下。
就那一下,我心里莫名地一抽。
那眼神里,有害怕,有委屈,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像是认命,又像是不甘。
她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吃得很慢,很安静。
我娘看着她吃,脸上笑开了花。
我却觉得,那碗面,她像是就着眼泪往下咽的。
晚上,我娘把我们推进里屋,把门带上。
那是我爹娘的屋子,也是我家唯一能算得上“房间”的地方。
一张土炕,占了屋子大半。
炕上铺着我娘晒过的那床新被褥,上面用红纸剪了个“囍”字。
红得刺眼。
煤油灯的火苗“噼啪”跳了一下。
她站在离炕最远的地方,贴着墙,像一棵被霜打了的秧苗。
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你……你坐。”我指了指炕沿。
她没动。
“累了一天了,早点……歇着吧。”我说这话的时候,嗓子眼发干,脸烧得厉害。
她还是没动,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屋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的,粗重。
她的,轻微得几乎听不见。
我磨蹭了半天,脱了鞋,先上了炕,缩在最里头,离她远远的。
“上来吧,地上凉。”
她这才慢慢挪过来,坐在炕沿上,离我隔着八丈远。
我能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墨水味,和我们这的泥土味、汗味,格格不-入。
时间一点点过去,油灯里的油快烧干了,火苗越来越小。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催我。
我是个男人。这是我媳妇。组织上分的。
我翻了个身,朝她的方向挪了挪。
炕板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就这一声,她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猛地一颤。
然后,我听到了压抑的、小兽一样的呜咽声。
她哭了。
不是嚎啕大哭,是那种把所有声音都堵在喉咙里,只有身体在剧烈抽搐的哭。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
“你……你别哭啊。”我笨拙地安慰。
我的话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她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从呜咽变成了啜泣。
“我……我求你……”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
“求你……办一件事。”
“啥事,你说。”
只要她不哭,让我干啥都行。
她慢慢转过身,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挂满了泪。
眼睛又红又肿,像熟透的桃子。
“求你……”她咬着嘴唇,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别碰我。”
我愣住了。
脑子里那根烧得火热的弦,“嘣”的一声断了。
“给我……留点念想。”
她看着我,眼神里是彻骨的哀求和绝望。
“行吗?”
那一刻,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愤怒,有屈辱,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怜悯。
我是个庄稼汉,不懂什么大道理。
但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我也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心里苦得像黄连。
我看着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看了很久。
最后,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行。”
我从炕上爬起来,抱起我自己的那床破被子,扔到地上。
“你睡炕上,我睡地上。”
说完,我吹熄了油灯。
屋子里彻底黑了。
我能听到她那边,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长长的、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我躺在冰凉的地上,睁着眼,一夜没合。
洞房夜。
我的洞房夜。
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我娘起个大早,在窗户外面转悠。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开门出去,她一把把我拉到墙角。
“咋样啊,根生?”她挤眉弄眼,一脸期待。
我脸一红,“啥咋样?”
“那闺女……从了没?”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娘立刻喜笑颜开,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仿佛我昨天晚上立了多大的功。
林文玉出来的时候,眼睛还是肿的。
她低着头,不敢看我娘,小声叫了句:“娘。”
我娘“哎”了一声,声音洪亮,拉着她的手,把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糊糊塞到她手里。
“快吃,吃了好给俺家生个大胖小子!”
林文玉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端着碗的手,抖得厉害。
我赶紧岔开话题:“娘,我该上工了。”
“去吧去吧,”我娘挥挥手,眼睛还黏在林文玉身上,“家里有我呢。”
那天在生产队干活,我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队长分的活是翻地,我一锄头下去,刨起来的不是土,全是昨晚林文玉那张流泪的脸。
几个光棍汉凑过来,拿我开涮。
“根生,行啊你,娶了个北京来的仙女。”
“昨晚累坏了吧?看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闷着头不说话,手里的锄头抡得更快了。
他们越说越不像话,有个叫王二愣子的,说话最脏。
“那城里姑娘的皮肉,是不是跟豆腐似的,一掐就出水?”
我心里的火“噌”地就上来了。
我把锄头往地上一扔,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眼珠子都红了。
王二愣子没想到我敢动手,愣了一下,也来了横劲。
“咋地?说说都不行?你家婆娘是金子做的?”
我们俩当场就扭打在了一起。
最后还是队长过来,把我们拉开,一人训了一顿。
我脸上挂了彩,心里却觉得痛快。
晚上回到家,我娘看见我嘴角的伤,吓了一跳。
“这是咋了?”
“没事,不小心磕的。”
我不想让她知道。
林文玉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我脸上的伤,眼神闪了一下。
她没说话,转身回屋,过了一会儿,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和一小碗盐水出来。
她走到我跟前,低下头,用布蘸了盐水,轻轻地帮我擦嘴角的伤口。
盐水碰到伤口,疼得我一哆嗦。
她的动作很轻,很小心。
离得近了,我又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墨水味。
还有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
我的心,又开始不听使唤地乱跳。
“谢谢。”我声音有点哑。
她还是没说话,擦完伤口,收起东西,又回了屋。
从头到尾,我们俩一句话都没说。
但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跟昨天晚上不一样了。
从那天起,我们俩就维持着这种奇怪的“夫妻”关系。
白天,她在家里,帮我娘做点零活。
她不会做饭,不会纳鞋底,也不会喂猪。
城里长大的姑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我娘嘴上不说,但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她就默默地学。
学着和面,手上沾满了面粉,弄得像个唱戏的大花脸。
学着喂猪,被猪食溅了一身,臭得她直皱眉。
她什么都学得很慢,很笨拙,但她一直在学。
晚上,我们依然一个睡炕上,一个睡地上。
中间隔着一条无形的楚河汉汉界。
我们很少说话。
有时候一整天,都说不了三句话。
但她会等我回家。
不管多晚,她都会在桌上给我留一碗热水。
有时候,我干活回来,衣服被刮破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会发现破口已经被缝好了。
针脚歪歪扭扭,像蜈蚣爬过一样。
我知道是她缝的。
我的心,就像被这歪歪扭扭的针脚,缝了一下又一下。
有点疼,又有点暖。
村里的风言风语,从来没断过。
“根生家那口子,肚子咋还没动静?”
“我看悬,城里姑娘金贵,生不出来。”
我娘听了这些话,回来就唉声叹气,看着林文玉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有一次,我娘炖了一只老母鸡,那是家里准备过年才舍得吃的。
鸡汤盛了满满一碗,全推到林文玉面前。
“文玉啊,喝了它,补身子。”
那碗鸡汤里,我娘不知道放了什么偏方,一股子怪味。
林文玉闻了一下,就皱起了眉。
“娘,我……我喝不下。”
我娘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喝不下也得喝!不喝咋生娃?”
“你嫁到我李家,就是我李家的人,最大的任务就是传宗接代!”
“你要是生不出来,我们李家要你干啥?”
我娘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林文玉的脸,一寸一寸地白下去,最后像一张纸。
她端着那碗鸡汤,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我看不下去了。
我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碗,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全喝了下去。
一股又腥又苦的味道,从喉咙一直冲到胃里,差点没吐出来。
“娘!”我把空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她身子弱,不着急!以后不准你再逼她!”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跟我娘顶嘴。
我娘愣住了,看着我,像是第一天认识我这个儿子。
林文玉也愣住了,看着我,眼神复杂。
那天晚上,我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胃里像火烧一样难受。
半夜,我听见炕上有动静。
林文玉下地了。
她走到我身边,蹲下来,给我盖了盖被子。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轻轻地洒在我脸上。
“对不起。”
她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
“还有……谢谢你。”
说完,她就回到了炕上。
我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心里五味杂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
秋去冬来。
北方的冬天,冷得能冻掉人的耳朵。
我们家的土坯房,四面漏风。
我睡在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盖着破棉絮,夜里经常被冻醒。
林文玉好几次说,让我上炕睡。
“炕上大,睡得下两个人。”
“地上太冷了,你会生病的。”
我都拒绝了。
“没事,我火力壮,不怕冷。”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占一个女人的便宜。
何况,我答应过她。
那年冬天,下了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雪。
雪封山了,队里停了工。
家家户户都猫在家里,不敢出门。
我娘的风湿病犯了,疼得在炕上直哼哼。
药吃完了,卫生所也关了门。
我急得团团转。
林文玉看着我娘痛苦的样子,咬了咬牙,对我说:
“我以前在北京,看过一些医书。我知道有个土方子,用几种草药熬水,热敷,能缓解疼痛。”
“啥草药?”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说了几种草药的名字,都是山里常见的。
“但是……有一种,只长在后山那个最陡的悬崖上。”
后山那片悬崖,我们当地叫“鬼见愁”。
路又险又滑,平时就没人敢去,更别说现在这种大雪封山的天气。
“我去!”我没有丝毫犹豫。
“太危险了!”她拉住我的胳膊,“雪天路滑,会出人命的!”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碰我。
她的手很凉,但她的关心,却像一团火,烫得我心口发热。
“没事,我从小在山里长大,闭着眼都能走。”
我挣开她的手,拿上砍刀和绳子,就出了门。
风雪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
山路比我想象的还要难走,积雪没过了膝盖,一脚踩下去,都不知道下面是实地还是坑。
我摔了好几跤,浑身都湿透了。
爬到“鬼见愁”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那味草药,就长在悬崖峭开的一道石缝里。
我把绳子一头拴在悬崖顶的大树上,另一头系在腰上,一点点往下放。
脚下是万丈深渊,风在我耳边呼啸,像鬼哭一样。
我心里也害怕。
但我一想到我娘在炕上疼得打滚,一想到林文玉那双担心的眼睛,我就什么都忘了。
我成功采到了草药。
但在往上爬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悬在了半空。
腰上的绳子,被锋利的岩石磨得“滋滋”作响。
我心里一凉,完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掉下去的时候,我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岩壁上一根突出的树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去的。
等我连滚带爬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我推开门,整个人像个雪人。
林文玉和我娘看到我,都惊呆了。
“根生!”
“你回来了!”
林文玉第一个冲过来,看到我怀里紧紧抱着的那几株草药,眼圈一下就红了。
她什么也没说,赶紧去烧水,帮我把草药熬成汤,然后用热毛巾蘸着,给我娘热敷。
那天晚上,我发了高烧。
冻的。
我躺在地上,浑身滚烫,脑子也烧得迷迷糊糊。
我感觉有人在不停地用凉毛巾给我擦脸,擦身子。
还感觉有人把水,一点点喂到我嘴里。
是林文玉。
我烧得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她在昏暗的灯光下,为我忙前忙后。
她的影子,在土墙上晃来晃去。
我忽然觉得,那影子,就是这个家里最温暖的光。
半夜,我感觉自己被挪动了。
有人把我抬到了炕上。
炕上很暖和,旁边还有一个温软的身体。
是林文玉。
她把我弄到了炕上,自己却只占了炕沿很小的一块地方。
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在半梦半醒之间,第一次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不那么冷了。
我病了三天。
这三天,都是林文玉在照顾我。
她不光照顾我,还要照顾我娘,还要做饭,喂猪。
一个娇滴滴的城里姑娘,硬是把一个家撑了起来。
等我病好了,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我看着她憔悴的脸,心里堵得难受。
“以后,你别睡地上了。”她对我说。
我看着她,没说话。
“炕这么大,没必要非有一个人受罪。”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我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我终于不用再睡冰凉的地面了。
我们俩,睡在一张炕上。
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谁也不越界。
但夜里,我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呼吸声。
有时候她做噩梦,会说梦话,喊着“爸爸”、“妈妈”。
每当这时,我都会悄悄地坐起来,看着她在黑暗中蹙起的眉头,很想伸出手,帮她抚平。
但我不敢。
我怕惊扰了她,也怕惊扰了我自己心里那点不敢见光的心思。
转过年,开春了。
队里开始分种子,准备春耕。
林文玉也跟着队里的妇女,下地干活。
她的身体还是很弱,干不了重活,只能做些拔草、间苗的轻省活。
但她干得很认真。
手上磨出了血泡,她就用布条缠上,继续干。
腰累得直不起来,她就蹲在田埂上歇一会儿,然后咬着牙站起来。
村里人对她的看法,也慢慢变了。
“根生家那口子,还挺能吃苦的。”
“看着娇滴滴的,没想到是块硬骨头。”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我媳妇,能吃苦,是块硬骨头。
虽然,她还不是我真正的媳妇。
我们俩的关系,也在这种平淡如水的日子里,慢慢发生着变化。
我们开始说话了。
不再是那种问一句答一句的模式。
她会问我,地里的庄稼什么时候熟。
我会问她,北京城是不是到处都是高楼。
她会教我认字。
我的名字,“李根生”,是她手把手教我写的。
我抓着笔,像抓着一根烧火棍,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
她就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教。
她的手很软,很暖。
每次她握着我的手,我的心都会漏跳半拍。
我也会教她一些庄稼活。
怎么看天气,怎么辨别野菜。
有一次,我在山上挖草药,看到一丛开得正艳的野杜鹃。
红得像火一样。
我鬼使神差地,摘了一大捧。
回到家,我把花递给她。
我一个粗人,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我以为她会笑我。
但她没有。
她接过那捧花,愣了很久。
然后,她笑了。
那是她嫁到我们家之后,我第一次看见她笑。
笑得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
她找来一个罐头瓶子,把花插在里面,摆在窗台上。
那一天,我觉得我们家那间破土房,都亮堂了不少。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一直过下去。
平淡,安稳。
直到那封从北京来的信,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信是邮递员送来的。
林文玉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抢过信,跑回屋里,关上了门。
我站在院子里,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知道那信是谁写来的。
那个她心里一直念着的人。
她在屋里待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想去敲门。
门开了。
她走了出来。
脸色惨白,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像是被人抽走了魂。
她走到我面前,把那封信递给我。
“你……帮我念念。”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我虽然认识一些字了,但看信还是费劲。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磕磕巴巴地往下念。
信写得很长,前面都是些问候的话。
念到最后,我卡住了。
那几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得我舌头发麻。
林文玉看着我,眼神催促。
我深吸一口气,念了出来。
“……文玉,请原谅我。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对方是革委会王主任的女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
短短三个字,像三把刀子,插进了林文玉的心里。
也插进了我的心里。
她听完,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
过了很久,她忽然笑了。
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呵呵……结婚了……”
“忘了我……”
她一边笑,一边流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那天晚上,她没吃饭。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
我把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她还是没开门。
我急了,一脚踹开了门。
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
我借着月光,看到她坐在炕上,怀里抱着那个插着野杜杜鹃的罐头瓶子。
人,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才发现,她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
血,还在往外流。
染红了她的袖子,也染红了炕上的被褥。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林文玉!”
我嘶吼着扑过去,用手死死按住她的伤口。
血从我指缝里往外冒,又热又黏。
“你疯了!你疯了!”
我语无伦次地骂她,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活了二十八年,打架流血没怕过,穷得吃不上饭没哭过。
但那一刻,看着她手腕上流出的血,我怕了,也哭了。
我怕她就这么死了。
我背起她,疯了一样往村里的卫生所跑。
夜路不好走,我摔了好几跤。
但我不敢停。
我背上的这个人,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但我感觉,我背着的是我的全世界。
幸好,口子不深,命保住了。
医生给她包扎好伤口,我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虚脱了。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没说话。
我也没说话。
月光把我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到家,我把她放到炕上,给她盖好被子。
我坐在炕沿,看着她苍白的脸,一夜没睡。
天快亮的时候,她醒了。
她看着我,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悲伤。
“为什么救我?”
“你死了,我咋跟我娘交代?”我没好气地说。
她沉默了。
“李根生,”过了很久,她才又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是挺傻的。”我说,“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命都不要了。”
“他不是不值得,”她摇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他只是……没得选。”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说过,会等我回去,会娶我。”
“是我太天真了。”
她断断续续地,跟我讲了她和那个叫陈宇的男人的故事。
讲他们怎么一起读书,一起畅想未来。
讲他怎么偷偷给她塞吃的,怎么在她被批斗的时候,悄悄保护她。
我静静地听着。
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我嫉妒那个叫陈宇的男人。
嫉妒他能拥有林文玉全部的爱。
我也同情他。
在那个身不由己的年代,很多事情,确实没得选。
“都过去了。”我说。
“过不去了。”她摇着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李根生,我的心,已经死了。”
“死了,就让它重新活过来!”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林文玉,你听着!”
“那个叫陈宇的,他不要你了,我要!”
“以前,是我答应你,不碰你,给你留念想。现在,你的念想断了!”
“从今天起,你是我李根生的媳妇!货真价实的媳妇!”
我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都吼了出来。
吼完,我自己都愣住了。
林文玉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忘了哭。
屋子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问我:
“李根生,你……喜欢我?”
我的脸,“腾”地一下烧到了耳根。
我一个大男人,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她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忽然笑了。
带着泪的笑。
“你……也是个傻子。”
那天之后,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虽然还是不怎么笑,但眼睛里,开始有光了。
她不再把自己关在屋里。
她开始主动跟我娘说话,学着做更多的家务。
她甚至开始,关心我。
我下地回来,她会给我端来洗脚水。
我吃饭狼吞虎咽,她会提醒我慢点吃。
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新的,微妙的平衡。
我们依然分被窝睡。
但中间那道无形的墙,好像在慢慢融化。
有一天,队里放电影。
是朝鲜电影,《卖花姑娘》。
全村的人都搬着小板凳,聚在打谷场上。
我也拉着林文玉去了。
电影演到感人的地方,周围的女人都哭得稀里哗啦。
我看见林文玉也在偷偷抹眼泪。
我心里一动,悄悄地,把我的手,伸了过去,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抖了一下。
但没有抽回去。
我就那么握着她的手,一直到电影散场。
她的手,很软,很暖。
握在手里,我的心,也跟着满了。
回家的路上,我们俩都没说话。
但我的手,一直没松开。
那晚,我躺在炕上,心跳得像打鼓。
我能感觉到,身边的她,也一样没睡着。
我翻了个身,面对着她。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但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文玉。”我小声叫她。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蝇。
我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朝她那边,挪了过去。
我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很僵硬,像一块木头。
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我把她抱得很紧。
“别怕。”我在她耳边说,“有我呢。”
过了很久,我感觉她僵硬的身体,慢慢地,软了下来。
她把头,靠在了我的胸口。
我能听到她平稳下来的心跳声。
那一夜,我们成了真正的夫妻。
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也没有干柴烈火的激情。
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水到渠成。
像是两条在寒夜里漂泊了很久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日子,好像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我每天下地干活,都觉得浑身是劲。
回家能看到她,能吃到她做的饭,再累也觉得值。
她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会跟我讲北京城里的趣事,讲她读过的书。
她的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多。
我娘看着我们俩的变化,整天乐得合不拢嘴。
逢人就说,她娶了个天底下最好的儿媳妇。
第二年春天,林文玉怀孕了。
这个消息,让我们全家都高兴坏了。
我娘更是把她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什么活都不让她干。
我每天都变着法子,给她弄好吃的。
上山打兔子,下河摸鱼。
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
我马上就要当爹了。
我要给我的孩子,一个最好的生活。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那年冬天,林文-玉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孩子出生那天,我守在产房外,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心都揪成了一团。
我这辈子,都没那么害怕过。
当稳婆抱着孩子出来,跟我说“母子平安”的时候,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我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咧着嘴,笑了,也哭了。
我当爹了。
我李根生,有后了。
我给儿子取名,叫李念。
思念的念。
我希望他,能永远记住我们这段来之不易的缘分。
有了孩子,我们的家,更像一个家了。
每天听着孩子的哭声、笑声,看着林文玉温柔地给他喂奶,换尿布,我心里就觉得无比的踏实和幸福。
我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
1978年。
高考恢复了。
大批的知识青年,开始返城。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进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村里剩下的那几个知青,都疯了一样地复习,准备高考。
林文玉,也动了心思。
她毕竟是高中生,文化底子好。
她开始重新拿起课本。
晚上,等孩子睡了,她就在煤油灯下,一看就是大半夜。
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她不属于这个小山村。
她属于那个叫北京的大城市。
她应该去上大学,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但我自私地,不想让她走。
我怕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怕我和孩子,会失去她。
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患得患失。
她看出了我的心事。
一天晚上,她放下手里的书,对我说:
“根生,我们谈谈吧。”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她看着我,眼神很认真,“如果我考上了,你会让我走吗?”
我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我不会走的。”她说。
“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离开念儿。”
“我只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我想去上大学,我想学知识。学完了,我就回来。”
“我们一起,把念儿抚养长大,把我们的家,建设得更好。”
她的话,像一股暖流,流进了我冰冷的心里。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看到了她的真诚和决心。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点头。
“我支持你。”
我开始全力支持她复习。
白天,我把所有的活都包了,不让她插手。
晚上,我陪着她一起熬夜。
她看书,我就在旁边,给她扇扇子,或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们全家都紧张得不行。
当邮递员把录取通知书送到我们家的时候,林文玉哭了。
我也哭了。
她考上了。
北京的一所师范大学。
我们俩抱着,又哭又笑。
离别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我送她去县城的火车站。
念儿还小,留在家里,我娘带着。
站台上,汽笛声长鸣。
她穿着我给她做的新衣服,背着我给她打的行李卷。
眼圈红红的。
“根生,等我回来。”
“嗯。”我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念儿,照顾好娘。”
“嗯。”
千言万语,最后都化成了一个字。
火车开动了。
她把头伸出窗外,冲我挥手。
我也跟着火车跑,冲她挥手。
直到火车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远方。
我站在站台上,哭了很久。
林文玉走了。
我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我娘唉声叹气。
念儿天天哭着要妈妈。
我每天除了干活,就是照顾孩子,安慰我娘。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她回来。
我们开始通信。
她的信,写的很勤。
信里,她会跟我讲大学里的生活,讲她学到的新知识。
也会问我,家里的情况,念儿乖不乖。
每一封信的结尾,她都会写:
“根生,等我。”
这两年,是我这辈子过得最慢的两年。
我掰着手指头,数着她回来的日子。
终于,她放寒假了。
她要回来了。
我提前好几天,就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杀了猪,准备了她最爱吃的菜。
我去县城火车站接她。
当我看到她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我愣住了。
她变了。
剪了短发,穿着城里人时兴的呢子大衣。
整个人,又漂亮,又有气质。
跟我们这山沟沟里的人,完全不一样了。
她看到我,笑着朝我跑过来。
“根生!”
她扑进我怀里。
我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她没变。
她还是我的文玉。
这个年,是我们家过得最热闹,最幸福的一个年。
但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
假期结束,她又要走了。
这一次,她跟我提了一个要求。
“根生,等我毕业了,我们……搬去北京吧。”
我愣住了。
去北京?
那个我只在书里,在她嘴里听说过的地方?
“我想让念儿,接受最好的教育。”
“我也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沉默了。
我舍不得这里。
这里有我的根,有我爹的坟。
我是一个农民,我的命,是跟这片黄土地连在一起的。
我去了北京,我能干什么?
我就是一个睁眼瞎。
我们俩,第一次发生了争吵。
“我不会去的!”我固执地说。
“为什么?”她不理解,“难道你想让念儿,一辈子都待在这山沟里,跟你一样,当个农民吗?”
她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当农民怎么了?我当农民,我养活了你,养活了孩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也急了,“我只是希望,我们能有更好的生活!”
“我现在的生活,就很好!”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
她走的时候,我们俩谁也没去送谁。
她走后,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通信。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
我觉得她看不起我,看不起农民。
我娘看出了我们俩的矛盾,劝我。
“根生啊,文玉是个好孩子,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你想想念儿,你忍心让他一辈子窝在这里?”
我娘的话,让我冷静了下来。
是啊,我不能那么自私。
我不能为了我自己,耽误了孩子的前程,也耽误了文玉的前程。
我开始动摇了。
我给她写了一封信。
信里,我跟她道了歉。
我说,我愿意跟她去北京。
信寄出去之后,我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回信。
我慌了。
我怕她生气了,不要我了。
就在我准备去北京找她的时候,我收到了她的信。
信里,只有一张火车票。
还有一句话:
“根生,我等你。”
我哭了。
我把家里的地,托付给了邻居。
给我爹上了坟,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我带着我娘,抱着念儿,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火车开了三天三夜。
当我走出北京站,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焦急地张望时,我知道。
我的后半生,开始了。
北京,跟我-想象中一样,又不一样。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我们一家人,挤在学校分给林文玉的一间小小的筒子楼里。
我一个农民,在这里,确实寸步难行。
我不会说普通话,听不懂别人说话。
我找不到工作。
那段时间,我心里很自卑,也很迷茫。
是林文玉,一直鼓励我。
“根生,你别急,慢慢来。”
“你那么能干,肯定能找到活干的。”
她白天上课,晚上回来,就教我说普通话,教我认路。
后来,在她的帮助下,我在学校的后勤,找了一份修修补补的杂活。
工资不高,但总算能养活自己了。
日子虽然清苦,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心里是甜的。
毕业后,林文玉留校当了老师。
我们的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
我们从筒子楼,搬进了学校分的单元房。
念儿也上了学,学习成绩很好。
我娘,在北京过了几年好日子,安详地走了。
临走前,她拉着我和林文玉的手说,她这辈子,值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我和林文玉,都老了。
头发白了,脸上也长了皱纹。
念儿大学毕业,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成了家。
我们俩,又回到了二人世界。
天气好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公园散步。
她会挽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就像几十年前,在那个小山村里一样。
有一次,我们俩翻看旧相册。
看到一张我们刚到北京时拍的照片。
照片上,我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一脸的局促和不安。
她站在我旁边,笑得灿烂。
“根生,”她指着照片上的我,“你看你那时候,土得掉渣。”
我嘿嘿地笑。
“还不是被你这个城里姑娘,给捡回来了。”
她白了我一眼,眼神里,却满是温柔。
“说起来,”我看着她,“我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71年,生产队把你分给了我。”
“是吗?”她挑了挑眉,“那洞房夜,我求你办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夜晚。
“记得。”我说,“你不让我碰你。”
“那你后悔吗?”她问我,“后悔当初,答应了我那么一个傻了吧唧的请求?”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
“不后悔。”
“因为我知道,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答应你。”
“那么,我就不会有后来的你,不会有我们的念儿,更不会有我们现在这个家。”
我伸出手,握住她那双已经不再光滑的手。
“文玉,谢谢你。”
“谢谢你,当初选择了我这个傻子。”
她笑了,眼角笑出了细密的皱纹。
“李根生,你才不傻。”
“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聪明的男人。”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我们俩花白的头发上。
暖暖的。
就像我们这磕磕绊-绊,却又相濡以沫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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