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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伺候瘫痪妻子8年,有次他忘带文件折返回家,推开门他呆住了

十大品牌 2025年11月08日 15:58 1 admin

我叫陈峰,今年三十八。

男子伺候瘫痪妻子8年,有次他忘带文件折返回家,推开门他呆住了

小区里的人都认识我,不是因为我多有钱,也不是因为我长得多帅,而是因为我有个瘫痪了八年的老婆,而我,伺候了她八年。

每天早上六点,我的生物钟比闹钟还准。

起床,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洗漱,水流要开到最小,怕吵醒林晚。

然后是做早饭。小米粥要熬得烂烂的,用料理机打成糊,这样她才好下咽。再蒸一个鸡蛋羹,嫩得像豆腐脑。

六点四十五,我端着托盘走进卧室。

“晚晚,吃饭了。”我把床头摇高,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身后垫上两个枕头。

她冲我笑,眼睛弯弯的,像八年前我们刚认识时一样。只是这笑容里,总带着一丝我读不懂的脆弱。

“阿峰,辛苦你了。”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

我用勺子舀起一勺粥糊,吹了又吹,送到她嘴边。“不辛苦,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顿早饭,要喂半个多钟头。

然后是给她擦身,换上干净的衣服。她的身体很轻,这些年肌肉萎缩得厉害,我抱她就像抱一个大号的洋娃娃。

我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哪里的皮肤容易起压疮,哪块骨头硌得慌。我的手掌,因为常年给她按摩、翻身,生出了一层粗糙的茧。

做完这一切,差不多八点了。

我把她抱上轮椅,推到客厅窗边,那里阳光最好。电视打开,调到她喜欢看的家庭伦理剧。

“晚晚,我上班去了。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外卖送。”

“不用,冰箱里不是还有你昨天包的饺子吗?热热就行,别花那个钱。”她总是这么说。

我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那里的皮肤凉凉的。

“听话,想吃什么就给我发消息。中午我让小王帮我订。”

她点点头,目光追随着我,直到我关上门。

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上,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的骨架都松散了。

八年了。

整整八年。

从二十九岁到三十七岁,我人生中最黄金的八年,都浓缩在了这间九十平米的房子里,浓缩在了这一套日复一日、纹丝不动的流程里。

电梯里,邻居张阿姨拎着菜篮子进来。

“小陈上班去啊?真是好男人啊,你看看,这么多年,把你媳妇照顾得干干净净的,我们这栋楼,谁不夸你?”

我扯出一个标准化的笑容:“应该的,张阿姨。”

“唉,林晚也是有福气,就是命苦了点。你也是,太苦了。”

电梯门开了,我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苦吗?

我已经感觉不到苦了。

就像一头被驯养的驴,拉着磨盘,一圈,又一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问它苦不苦?它不知道,它只知道这是它的命。

我的命。

公司里,我是设计部的项目组长,不大不小的官。手底下带着几个刚毕业的年轻人。

同事们对我,三分敬佩,七分同情。

大家聚餐,从不叫我。他们知道我得赶回家。

公司组织旅游,也自动把我排除在外。他们知道我走不开。

老板给我涨工资,拍着我的肩膀说:“陈峰,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家里有困难,随时跟公司讲。”

我成了他们眼中的“圣人”,一个被家庭牢牢钉死的、没有个人生活的、绝对可靠的工具人。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给林晚盖好被子,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

烟雾缭绕中,我会想起八年前。

那时的我,意气风发,刚在设计院崭露头角。那时的林晚,是公司行政部最漂亮的花,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们爱得轰轰烈烈。

我们说好,要一起去趟西藏,要去看一次极光,要在海边买个小房子。

然后,那场车祸发生了。

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向了我们。我只受了点皮外伤,而坐在副驾驶的她,脊椎神经严重受损。

医生说,高位截瘫,这辈子,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天塌了。

我记得她在医院里,哭得撕心裂肺,一遍遍地捶打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陈峰,你走吧!你别管我!我不想拖累你!你走啊!”

我抱着她,哭得比她还凶。

“我不走!我死都不走!晚晚,有我呢!我就是你的腿!”

我的父母劝我,她的父母也哭着说不能耽误我。

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放弃。

可我没有。

我觉得,这才叫爱情。爱情不就是同富贵,共患难吗?

于是,我辞掉了更有前途的设计院工作,换到了这家离家近、没那么多应酬的公司。

我把我们准备买房的钱,全部拿出来,给她治病,做康复。

我学着做饭,学着护理,学着怎么处理一个瘫痪病人的大小便。

我从一个连袜子都懒得洗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全能保姆。

我们领了证。

没有婚礼,没有蜜月,就在民政局,我抱着她,盖了章。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特牛逼,特伟大。我觉得我守护了我们的爱情。

小区给我们评了“模范家庭”,红色的锦旗就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那面锦旗,像一个巨大的讽刺,每天都在提醒我,我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

高尚得……像个。

今天,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脸色很难看。

“陈峰,城南那个‘蓝湾’的项目,对方公司的对接人下午三点到,方案最终版呢?你不是说今天肯定给我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昨晚为了赶方案,通宵没睡。早上走得匆忙,竟然把存着最终方案的U盘和纸质文件,忘在家里书房的桌子上了。

“老板,对不起,我……”

“别跟我说对不起!这个项目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你要是搞砸了,你这个组长也别干了!”

我连连点头哈腰:“老板您放心,我马上回去拿!三点之前,保证给您!”

“快去!”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一路小跑冲出公司,钻进我的那辆破旧大众里,一脚油门踩到底。

心急如焚。

这项目要是黄了,我这个月的奖金全泡汤,下个月给林晚买进口药的钱就得另想办法了。

车开到楼下,我连火都没熄,直接冲进了楼道。

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五楼,累得我气喘吁吁。

站在家门口,我掏出钥匙,手都在抖。

我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我怕吵到林晚。

平时我回来,她听见钥匙声,都会在客厅里喊我一声“阿峰”。

今天很安静。

也许是睡着了。

我轻轻地把钥匙插进锁孔,拧开。

门,虚掩着。

我早上走的时候,明明反锁了的。

难道进贼了?

我心里一紧,猛地推开了门。

客厅里,轮椅是空的。

电视开着,里面正放着婆媳吵架的狗血剧情,声音开得很大。

我心里一沉,第一反应是林晚从轮椅上摔下来了。

“晚晚?晚晚!”

我一边喊,一边往卧室跑。

卧室没人。

卫生间也没人。

阳台,还是没人。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厨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是切菜的声音。

“笃,笃,笃……”

很有节奏。

还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哼唱声。

我愣住了。

家里只有林晚一个人,谁在厨房?

我踮起脚尖,像个小偷一样,一步一步,挪到了厨房门口。

我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我从门缝里,朝里看去。

然后,我呆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看见了林晚。

我的妻子,那个瘫痪了八年,吃喝拉撒都需要我伺候的林晚。

她……站着。

她穿着我早上给她换上的那身粉色家居服,身姿笔挺地站在流理台前。

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在切一个苹果。

刀法娴熟。

阳光从厨房的窗户照进来,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的侧脸,还是那么好看,哼着的小曲,是我从没听过的调子。

她切好一片苹果,没有用盘子装,而是直接用手捏起来,放进了嘴里。

“咔嚓”一声。

清脆悦耳。

她吃得很香甜,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我感觉我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什么“蓝湾”项目,什么老板的咆哮,什么被扣掉的奖金……全都消失了。

我眼前只有这一个画面。

她站着。

她在吃苹果。

八年。

八年的瘫痪。

八年的伺候。

我给她擦了八年的身子,换了八年的尿不湿,喂了八年的流食。

我因为怕她长压疮,每两个小时就要给她翻一次身,八年来,我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我的腰,因为常年抱她,落下了严重的腰肌劳损,阴雨天就疼得直不起来。

我的手,因为常年接触屎尿和消毒水,变得粗糙不堪,还得了湿疹。

我为了她,放弃了前途,放弃了朋友,放弃了所有娱乐。

我以为我是在守护爱情。

我以为我是在践行一个男人的责任。

我以为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原来……

原来全他妈的是个笑话。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

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怕我一出声,就会吐出来。

或者,会冲进去,掐死她。

我看着她,那个我最熟悉的陌生人,把最后一片苹果吃完,然后,她熟练地拧开水龙头,冲了冲刀,又冲了冲手。

接着,她做了一个让我永生难忘的动作。

她伸了一个懒腰。

一个非常舒展,非常惬意的懒腰。

身体的曲线,在那个瞬间,展露无遗。

那是属于一个健康女人的曲线。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不是悲伤,不是愤怒。

是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荒谬感。

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一个被全世界蒙在鼓里,还沾沾自喜地在舞台上表演了八年的小丑。

台下的观众,就是她。

她看着我为她端屎端尿,看着我为她愁白了头发,看着我为了给她买药而拼命加班。

她心里在想什么?

是在嘲笑我的愚蠢吗?

还是在享受这种被人当成女王一样伺셔的快感?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了。

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我的动作,比我早上出门时还要轻。

我退到门口,轻轻地拉开门,闪了出去。

然后,我轻轻地,把门带上。

“咔哒。”

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我没有回家拿文件。

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收音机里,正放着一首情歌。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我“啪”的一声关掉了收音机。

浪漫?

我他妈的现在只想吐。

我在一个河边公园停了下来。

我下了车,走到河边,点了一根烟。

烟雾呛得我直咳嗽,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蹲在地上,像一条被抛弃的狗。

我想不通。

我真的想不通。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如果她早就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她恨我,想离开我,可以直接说。离婚,我不会不同意。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用这种最残忍、最恶毒的方式,来惩罚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掏出手机,翻看着相册。

里面全是她的照片。

有我们热恋时的甜蜜合影。

有她躺在病床上,我握着她的手的照片。

有我推着她在小区里晒太阳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把刀,插在我的心上。

我看到了那张“模范家庭”锦旗的照片。

我对着照片,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模范家庭。”

我一字一顿地念着,然后,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屏幕碎裂,像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我不知道自己在河边坐了多久。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手机响了。

是小王打来的。

“峰哥,你去哪儿了?老板发飙了,说要开了你!”

“哦。”我麻木地应了一声。

“哦?哥,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

我挂了电话。

开除我?

挺好。

这样我就有大把的时间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我该回家了。

我还要……继续扮演我的角色。

这场戏,她演了八年。

我不能就这么让她草草收场。

我要看看,她到底想演到什么时候。

回到楼下,我抬头看了一眼五楼的窗户。

灯亮着。

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

曾经,这片灯光是我的港湾,是我奋斗的动力。

现在,它像一个黑洞,散发着让我不寒而栗的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挂上了和平时一模一样的,温和而疲惫的笑容。

“我回来了。”

钥匙转动,门开了。

客厅里,林晚还坐在轮椅上,在那个我早上离开时的位置。

电视里还在放着狗血剧。

一切,都和我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

仿佛中午那个站在厨房里切苹果的女人,只是我的一个幻觉。

“阿峰,你回来啦。”她转过头,对我笑。

笑容还是那么甜美,那么无辜。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公司加班吗?吃饭了没有?”

我看着她的脸。

这张我亲吻了无数次的脸。

这张我以为写满了脆弱和依赖的脸。

现在,我只觉得虚伪。

我走过去,像往常一样,蹲在她面前。

“嗯,公司有点事。你饿不饿?我去做饭。”

“不急,你先歇会儿。”她伸出手,想摸我的脸。

在她的指尖快要触碰到我皮肤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空气,瞬间凝固了。

“怎么了?”她轻声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我不能让她看出破绽。

“没什么,脸上有点痒。”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然后主动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软,很暖和。

这双手,中午的时候,还握着刀,切过苹果。

我强忍着甩开她的冲动,把她的手贴在我的脸上。

“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按时吃饭?”我用最温柔的语气问。

“嗯,吃了你包的饺子。很好吃。”

她回答得天衣无缝。

我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慌乱。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清澈的、坦然的、对我全然的依赖。

她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正常人,撒了这么大一个谎,面对被欺骗的人,怎么可能做到如此平静?

除非,她根本没把我当人看。

或者,在她心里,我就是个傻子,一个可以被她玩弄于股掌之年的傻子。

怒火,像岩浆一样,在我的胸口翻滚。

但我不能发作。

我要忍。

“那就好。”我站起身,“我去做饭,今晚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番茄牛腩。”

“好啊。”她开心地笑了。

我走进厨房。

流理台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水渍。

垃圾桶里,也没有苹果核。

她处理得真干净。

真是个……心思缜密的好演员。

我打开冰箱,拿出牛腩和番茄。

我握着刀,开始切肉。

“笃,笃,笃……”

和中午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切着肉,脑子里却在疯狂地转动。

我该怎么办?

当场揭穿她?

然后呢?大吵一架?然后离婚?

太便宜她了。

八年的青春,八年的血汗,八年的尊严。

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我要让她尝尝,被人当猴耍,是什么滋味。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

你不就是喜欢演戏吗?

好。

我陪你演。

晚饭,我做得特别丰盛。

番茄牛腩,蒜蓉西兰花,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

我像往常一样,把牛腩用料理机打成肉糜,把西兰花切得碎碎的。

我一勺一勺地喂她。

“好吃吗?”

“嗯,好吃。阿峰,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她一脸幸福。

我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心里冷笑。

好吃吗?

里面没有口水,没有鼻涕,真是可惜了。

吃完饭,我推着她去洗澡。

帮她脱掉衣服,把她抱进浴缸。

她的身体,光滑,紧致。

完全不像一个瘫痪了八年的病人。

肌肉没有萎缩,皮肤也没有松弛。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是我太累了,累到麻木了?

还是我太爱她,爱到盲目了?

我用毛巾,用力地擦拭着她的身体。

“阿峰,你弄疼我了。”她蹙着眉说。

“哦,对不起。”我立刻放轻了力道。

心里却在想,疼?

你的腿,被人当成废品一样伺候了八年,你不疼吗?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不疼吗?

我的心,被你捅得稀巴烂,你知不知道有多疼?

洗完澡,抱她上床。

她躺在床上,像个真正的女王。

“阿峰,我后背有点痒,帮我挠挠。”

“好。”

我伸手,给她挠痒。

指甲,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脊椎。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不易察觉地绷紧了。

她在害怕。

怕我发现她的脊椎,根本没有问题。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病态的快感。

原来你也会怕啊。

“是这里吗?”我加重了力道。

“嗯……对,就是那里……”她的声音有点发颤。

“好了,睡吧。”我收回手,给她盖好被子。

我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晚安吻。

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

装得真像。

我关了灯,回到客厅。

我没有睡。

我坐在沙发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坐了一整夜。

我在想,这场戏,该怎么演下去。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我没有被开除。

老板看我脸色惨白,像丢了魂一样,把我骂了一顿,最终还是心软了。

“陈峰,我知道你家里不容易。但是工作就是工作。再有下次,谁也保不了你。”

“谢谢老板,不会有下次了。”

我回到工位,打开电脑。

我没有心思工作。

我打开了购物网站。

搜索了一个词条:微型摄像头。

我买了一个最小的,伪装成充电头的样子。

两天后,摄像头到了。

我趁着林晚“睡着”的时候,把它装在了客厅电视柜的一个角落里。

正对着她的轮椅,和通往厨房、卧室的走廊。

做完这一切,我的心,跳得飞快。

有种报复的快感,也有种说不出的悲哀。

曾经最亲密的夫妻,如今,却要用这种方式来互相监视,互相算计。

多可笑。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

在公司里,我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我用手机,连上了家里的摄像头。

画面出现了。

客厅里,林晚安安静静地坐在轮ax椅上,看着电视。

一切正常。

难道是我想多了?

昨天的一切,真的只是我的幻觉?

我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她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我开始怀疑自己。

是不是我压力太大了,出现了幻觉?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画面里的她,动了。

她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然后,她把头靠在轮椅背上,侧耳倾听了一会儿。

像是在确认,周围是否安全。

几秒钟后,她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我屏住了呼吸。

只见她,双手撑住轮椅的扶手,腰部一用力。

然后,她站了起来。

站得那么稳,那么轻松。

她站起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懒腰。

和那天我在厨房门口看到的,一模一样。

然后,她开始在客厅里踱步。

走来走去。

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太久的野兽,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朝楼下看了看。

她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可乐。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罐。

她打了个嗝,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我看着手机屏幕里,这个活蹦乱跳的女人,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这八年,我为了她的“健康”,家里的饮食严格控制,别说可乐,连稍微甜一点的果汁都没有。

她每天喝的,都是我精心熬制的、没什么味道的营养糊糊。

原来,她背着我,过得这么滋润。

接着,她做出了更让我震惊的举动。

她走进了书房。

那是我的地盘。

我看见她在我的书架前,拿起我那些专业的设计书籍,随意地翻看着,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

然后,她打开了我的电脑。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电脑里,有我所有的工作文件,还有我……偷偷藏起来的,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里面,是我这八年来,所有的幻想。

一些风景照片,西藏的,冰岛的,都是我和她曾经约定要去的地方。

还有一些……我从网上下载的美女图片。

我不是圣人。

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这八年,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夫妻生活。

我所有的欲望,都只能靠这种方式来排解。

这是我内心最阴暗,最羞于启齿的秘密。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移动着鼠标,轻易地就破解了我自以为复杂的密码。

她打开了那个文件夹。

我看到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然后,她把那个文件夹,拖进了回收站。

清空。

动作一气呵成。

我的尊严,在那一刻,被她碾得粉碎。

我关掉了手机。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我坐在工位上,浑身发抖。

不是气的。

是冷的。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这个女人,她不是我的妻子。

她是个魔鬼。

一个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

晚上,我回到家。

她依然坐在轮椅上,对我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阿峰,回来啦。”

我看着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

“嗯。”

晚饭的时候,我故意说:“晚晚,今天同事给我看了几张西藏的照片,真美啊。等你好起来,我一定带你去。”

我说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 giác的慌乱。

但很快,就被一片哀伤所取代。

“好起来……我这辈子,还有可能好起来吗?”她低下头,声音哽咽。

“会的,一定会的。”我握住她的手,演得比她还情真意切。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主动跟她提起了她娘家。

“晚晚,你好久没见咱妈了,要不明天,我带你回去看看?”

林晚的妈妈,我的丈母娘,住在邻市,开车要两个小时。

这八年,她偶尔会过来住几天,帮我搭把手。

她每次来,都拉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陈啊,我们林家对不起你啊。你真是个好孩子,我们晚晚,是上辈子积了德,才遇到你。”

以前,我听着这些话,还觉得挺受用。

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不信,女儿装了八年的瘫,当妈的会一点都不知道。

这场戏,她妈,肯定也是导演之一。

听到我的提议,林晚的眼睛亮了一下。

“真的吗?可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我笑得一脸温和,“正好我这个周末双休。”

第二天,我特意跟公司请了一天假。

我把林晚抱上车,在后座安顿好,轮椅折叠起来,放进后备箱。

一路上,她显得特别兴奋,像个要去春游的小学生。

“阿峰,我们路过服务区,给我买个冰淇淋好不好?”

“不行,你肠胃不好,不能吃凉的。”我用一贯的、不容置喙的语气拒绝了她。

她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真有意思。

一个“瘫痪”了八年的人,竟然还保留着小女孩撒娇的脾气。

看来这八年,我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到了丈母娘家,老太太早就等在门口了。

看到我把林晚从车上抱下来,她又开始抹眼泪。

“哎哟我的闺女,我的心肝,可想死妈妈了。”

“小陈啊,又辛苦你了,快进来歇歇。”

我把林晚抱进屋,放在沙发上。

丈母娘端茶倒水,切水果,忙得不亦乐乎。

“妈,你别忙了,坐下歇会儿。”林晚说。

“不累不累,看到你们回来,妈高兴。”

我坐在旁边,冷眼旁观着这对母女情深的戏码。

真是……影后级别的演技。

我找了个借口,说要去车里拿东西。

出门前,我把手机,悄悄地放在了客厅茶几的一个花瓶后面。

录音功能,开启。

我下了楼,在楼下的花坛边,点了一根烟。

我没有立刻上去。

我要给她们,留出足够的表演时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掐了烟,慢悠悠地上了楼。

我推开门。

客厅里,丈母娘正坐在林晚身边,给她捏着腿。

“妈,你别捏了,反正也没感觉。”林晚说。

“捏捏好,活活血。你看看你这腿,都快没肉了。”丈母娘一脸心疼。

我走过去,拿起我的手机。

“妈,晚晚,我公司有点急事,要开个视频会议。我先去书房,你们聊。”

我走进书房,关上门。

我戴上耳机,点开了刚刚的录音。

一开始,是母女俩的一些家常。

“妈,我快憋疯了。”这是林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烦躁。

“再忍忍,我的乖女儿,再忍忍。”这是丈母娘的声音。

“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八年了!我感觉我的腿都快不会走路了!每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我都快发霉了!”

“嘘……小声点!你想让陈峰听见啊?”

“听见就听见!我受够了!我要跟他摊牌!我要离婚!”

我的心,猛地一抽。

离婚?

“胡说!”丈母娘的声音严厉了起来,“离了婚你怎么办?你今年都三十五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能找到像陈峰这么死心塌地的男人吗?”

“我不管!我不要再装了!妈,你知道吗?他现在管我管得越来越严,连我想喝口可乐都不行!他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着!”

“那还不是为你好!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了?你那次车祸,虽然没伤到神经,但是骨盆碎了,内脏也受了损伤,要静养!头三年,让你装瘫,是为了让你好好养身体,也是为了……考验考验陈峰。”

我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考验我?

“考验?考验出结果了啊!他对我死心塌地,行了吧?那为什么后面还要继续装?”

“傻女儿啊!”丈母娘叹了口气,“男人这种东西,是会变的。他现在对你好,是因为你‘瘫’了,他有负罪感,有责任感。你要是好了,能跑能跳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把你当宝一样捧在手心里吗?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多的是。到时候,他要是变了心,你哭都来不及!”

“我就是拿这根绳子,帮你把他牢牢地拴住啊!一个需要他照顾一辈子的老婆,他敢扔吗?他扔了,就要背一辈子的骂名!他是个要脸的人,他不敢!”

“妈……你……”林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震惊。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现在,他所有工资都交给你,所有时间都围着你转。你这日子,过得跟皇太后似的,有什么不好?”

“好?我像个废人一样,有什么好?我想要自由!”

“自由能当饭吃吗?陈峰现在一个月一万多,加上奖金,一年二十万稳稳的。他要是跟你离了,你一分钱都分不到,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拿什么自由?”

“可是……”

“别可是了。听妈的,没错。再忍几年,等他升职了,赚得更多了,或者等他年纪再大点,折腾不动了,到时候你再‘奇迹般’地好起来,一切就都顺理成od成章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摘下耳机,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原来是这样。

一切,都是一个局。

一个由我最亲近的两个人,联手为我设下的,长达八年的骗局。

起因,是为了“考验”我。

后来,是为了“拴住”我。

把我当成一个长期饭票,一个免费保姆,一个可以被她们随意操控的、没有思想的工具。

“皇太后”?

说得真好。

那我算什么?

贴身太监吗?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我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是形容。

是真的一口血。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赤红,面目狰狞的男人。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陈峰啊陈峰,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傻子。

我走出书房。

客厅里,母女俩还在演戏。

看到我出来,丈母娘立刻站了起来。

“小陈,会开完了?饿不饿?妈给你下碗面?”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慈爱”的脸,突然觉得无比滑稽。

“不饿。”我走到林晚面前,蹲下。

“晚晚,我们回家吧。”

“啊?这么快就走?不吃晚饭了?”林晚有些意外。

“不了,公司还有点事。”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以后,有的是时间。”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很压抑。

林晚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没再说话。

我把车开得飞快。

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离开这些让我恶心的人。

回到家,我把她抱到床上。

“你先休息,我去做饭。”

我转身想走。

她却拉住了我的手。

“阿峰,你怎么了?你今天……好像不开心。”

我回头,看着她。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着她那张“纯洁无瑕”的脸。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甩开她的手,笑了。

“不开心?没有啊。我开心得很。”

我的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晚被我吓到了。

“阿峰,你别这样,我害怕。”

“害怕?”我俯下身,凑近她的脸,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子。

“你也会害怕吗?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你……你到底怎么了?”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没有回答她。

我直起身,拿出我的手机,点开了那段录音。

“妈,我快憋疯了……”

林晚的声音,清晰地在房间里响起。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血色,从她的脸上,瞬间褪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录音还在继续。

丈母娘那套“拴住男人”的理论,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一遍遍地凌迟着我的神经。

当录音放到“皇太后”那三个字时,我按下了暂停。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她,脸上带着一种残忍的微笑。

“皇太后,感觉怎么样?我这个太监,伺候得还周到吗?”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阿峰……我……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冷笑一声,“好啊,你解释。我听着。我倒想听听,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一开始……我真的只是害怕……”她泣不成声,“我怕我好了以后,你就不爱我了,我怕你会离开我……”

“所以,你就用欺骗,用谎言,把我拴在你身边?”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了我八年的伺候?”

“所以,你就看着我为了你,活得像条狗一样,你还觉得理所当然?”

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嘶哑。

“我给你端屎端尿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半夜起来给你翻身,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为了给你买药,在老板面前点头哈腰,孙子一样求人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

“你他妈的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抓着她的肩膀,疯狂地摇晃着她。

我失控了。

八年的委屈,八年的压抑,八年的愤怒。

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她突然尖叫起来,声音比我还大。

她一把推开我。

力气大得惊人。

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下。

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她站着。

就那么赤裸裸地,毫无遮掩地,站在我面前。

“我也不想!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见你发现了一切,梦见你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我每天都在害怕!我怕你哪天就不耐烦了,就把我扔在家里,不管我了!”

“你以为装瘫痪很舒服吗?我不能出门,不能见朋友,不能吃自己想吃的东西!我这八年,过的是监狱一样的生活!”

她声嘶力竭地控诉着。

我看着她,这个我曾经以为我无比了解的女人。

突然觉得,很陌生。

也很可笑。

“监狱?”我笑了,“你的监狱,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你只需要躺着,或者坐着。我的监狱呢?我的监狱,是24小时无休的工作,是没有尽头的劳累和牺牲!”

“你把我的人生,变成了你的监狱!你现在还反过来指责我?”

“林晚,你是我见过,最自私,最恶毒的女人。”

我的话,像一把刀,插进了她的心脏。

她愣住了。

然后,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

“对不起……阿峰……对不起……”

她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我低下头,看着她。

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我曾经,是那么迷恋这张脸。

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一脚,踢开了她。

“滚。”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我转身,走出了卧室。

我走进了书房,反锁了门。

我需要冷静。

我需要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离婚。

这是唯一的选择。

我不可能再和这个女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一分一秒,都让我觉得窒息。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

我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

我把家里所有的银行卡,都找了出来。

这八年,我的工资,一分没留,全都给了她。

卡在她那里,密码她知道。

我查了一下余额。

八年,我差不多赚了有两百万。

卡里,只剩下不到五万块。

钱呢?

我拿着离婚协议和银行流水,走进了卧室。

她还坐在地上,眼睛肿得像核桃。

看到我进来,她挣扎着想站起来。

“别装了。”我把离婚协议,扔在她面前。

“签字吧。”

她看着“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大字,浑身一颤。

“不……阿峰,我不要离婚……我爱你啊……”

“爱?”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爱的是我的钱,是我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吧。”

我把银行流水,摔在她脸上。

“这两百万,去哪了?别告诉我,都给你买药了。你的药,每个月加起来,也超不过三千块。”

她看着流水单,脸色更加惨白。

“我……我给我弟了……”她小声说。

她弟弟。

一个游手好闲,三十好几了还不务正业的混子。

我早就知道,她一直在偷偷补贴她娘家。

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大一笔数目。

那是我的血汗钱!

是我拿命换来的钱!

“好,真好。”我气得发笑,“拿着我的钱,去养你那个废物弟弟。林晚,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阿三他……他做生意需要钱……”

“做生意?是拿去赌博吧!”

我不想再跟她废话。

“财产,我只要一半。这一百多万,是你欠我的。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你没份。签了字,你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不!我不签!”她突然扑过来,撕掉了那份离婚协议。

“我死都不会离婚!陈峰,你休想甩掉我!”她像个疯子一样嘶吼。

“你以为你装了八年瘫,这事就能这么算了?你这是诈骗!我可以去告你!”

“你去告啊!”她破罐子破摔,“你去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陈峰被老婆骗了八年!让所有人都看你的笑话!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我明白了。

跟这种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我没有再理她。

我收拾了一个行李箱,装了几件自己的衣服。

然后,我当着她的面,把客厅里那面“模范家庭”的锦旗,扯了下来。

我走到她面前,把锦旗,扔在她脸上。

“这个,送给你。祝你,和你妈,和你弟,永远‘模范’下去。”

说完,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关上门的那一刻,听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没有一丝动容。

我只觉得,解脱。

我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个小旅馆。

很便宜,一天八十块。

房间很小,很潮湿。

但我睡得,却是八年来,最安稳的一觉。

没有了生物钟,没有了牵挂,没有了无休止的劳累。

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小小的窗户照进来,我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我开始找律师,准备起诉离婚。

律师听了我的故事,也唏嘘不已。

他说,从法律上讲,她确实构成了欺诈。但是,我们毕竟是夫妻,走法律程序,会很漫长,也很难看。

“陈先生,你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离婚。拿回属于我的钱。”

“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漫长的拉锯战。

林晚不同意离婚,也不愿意还钱。

她妈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哭着求我,骂我狼心狗肺。

我一个都没接。

后来,她们找到了我住的旅馆。

林晚站在我门口,哭得死去活来。

“阿峰,我错了,我们回家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我看着她。

她瘦了,也憔悴了。

没有了我的照顾,她连最基本的生活,都过得一团糟。

这,就是她想要的“自由”吗?

我没有心软。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我关上了门。

她和她妈,在门外又哭又骂了很久。

最后,还是旅馆老板报了警,才把她们赶走。

这场官司,打了一年。

最后,法院判了我们离婚。

那一百多万,被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我只拿回了一半。

房子,归我。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我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心里,空落落的。

九年的感情,八年的付出。

最后,只剩下这一纸判决,和一堆冰冷的数字。

我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

房子里,已经没有了林晚的痕迹。

她的轮椅,她的药,她的衣服……都不见了。

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味道。

我打开所有的窗户,想让风,吹散这一切。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

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对我笑。

我想起了我们决定在一起,我在大雨里,抱着她转圈。

我想起了车祸后,我抱着她,说要当她一辈子的腿。

那些画面,曾经是那么美好。

现在,却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我站起身,开始打扫房间。

我把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打包,扔掉。

最后,我看到了那个被我扯下来的锦旗。

它被揉成一团,扔在角落里。

我捡起来,抚平。

“模范家庭”。

四个鲜红的大字,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拿着它,走到窗边。

楼下,张阿姨正在跟人聊天。

看到我,她热情地招手。

“小陈,回来了?你媳妇呢?”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把手里的锦旗,随手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然后,我关上了窗。

外面的一切喧嚣,都与我无关了。

房间里很安静。

阳光很好。

我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的人生,在虚耗了八年之后,终于,重新回到了我自己的手里。

虽然代价惨重。

但至少,我还活着。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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