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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05 0
从河南老家退休时,本以为这辈子就在熟悉的街巷里养老,每天和老邻居下下棋、聊聊天,平平淡淡过完余生。没想到儿子因工作调动,要常驻陕西商洛,想着能多陪陪孙子,我也跟着来了。这一住,就是整整一年。回头想想,这不像是换个地方生活,倒像是老天爷给我安排的一场惊喜——让我在黄土高原与秦岭交汇的这片土地上,重新认识了什么叫“生活”。
我从小在平原长大,看惯了麦田连天、一马平川。刚到商洛时,眼睛都不习惯了——这儿怎么到处都是山啊!不是光秃秃的荒山,而是层层叠叠、绿得深浅不一的岭。城市就安静地躺在秦岭的怀抱里,丹江穿城而过,水清凌凌的,把山映得更翠了。我家附近有个丹江公园,早晨我常去那儿散步,雾气从山腰慢慢升起来,太阳一照,山尖像镀了金。这种有山有水、有高有低的景致,让我这个平原老汉打心眼里觉得新鲜,连呼吸都好像畅快了许多。
商洛的“老”,不是摆在博物馆里的那种老,而是藏在山间、路边、风里的。有一次儿子带我去柞水溶洞,一进洞我就惊住了——那些石笋、石幔,奇形怪状,灯光一打,像进了神仙洞府。水从岩缝里滴答落下,不知道流了多少万年。站在那儿,人会不自觉地安静下来,好像时间都变慢了。
还有一次,我去了丹凤的船帮会馆。那老房子、旧戏楼,木雕石刻都磨得发亮了。我站在院子里,好像能听见几百年前码头上船工吆喝、商客往来的热闹声。这种和历史面对面的感觉,和在书里看故事完全不一样。你伸手摸到的砖瓦,可能就是某个古人亲手砌的。
说到吃,我可算在商洛开了眼界。老家河南也爱吃面,但商洛的面食花样更多。有一种洋芋糍粑,我头一回见——把土豆蒸熟捣成泥,再捶打成糍粑,浇上酸辣汁,软糯又入味。早上街边常有卖热豆腐的,豆香味浓,配上辣子蒜水,一碗下肚,浑身都暖了。菜市场里总有老乡卖自家摘的木耳、香菇,还有我叫不出名的山野菜,绿油油的,带着露水,一看就新鲜。
商洛的气候也让我这老骨头舒坦。老家夏天像蒸笼,冬天风刮得像刀子。这儿夏天树荫底下凉风习习,晚上睡觉还得盖薄被。冬天也冷,但不像老家那么干冷刺骨,太阳出来时,坐阳台晒晒背,能眯一下午。儿子说这是因为商洛在秦岭山里,是个“天然氧吧”,难怪我这一年连感冒都少了。
平时没事,我就爱在商洛的街巷里转悠。这儿的老人爱在树下聚着,有的拉二胡,有的吼两句秦腔,虽然我听不太懂,但那调子里有黄土的厚实和山风的洒脱。也有人安静地坐在石墩上,一盘棋能下半天。他们的脸上没有大城市的焦急,只有一种山城人特有的从容。我渐渐明白,这种慢,不是懒散,是活得明白。
一转眼,一年就过去了。儿子工作又要变动,我们很快要回河南了。可我心里却有点舍不得。这一年,商洛让我这老汉学会了用另一种方式看生活——山不一定要高,但有山就有了层次;日子不一定要快,慢下来才能尝出滋味。回河南后,我大概会常常想起丹江边的晨雾,想起洋芋糍粑的香味,想起那些在山影底下从容生活的人。商洛,谢谢你让我在这把年纪,还能遇见一个像家一样安心的地方。#商洛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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