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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07 0
文|沈言论
文章由沈言论头条原创首发,请勿抄袭转载
2023年,广西桂平市蒙圩镇的一处荒坡上,立着块斑驳的石碑,刻着“冯云山之墓”,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被岁月尘封的名字,曾被太平天国视为“开国首功之臣”。
171年前,就在离此不远的蓑衣渡,37岁的冯云山中炮身亡,历史学者罗尔纲曾感叹:“若冯云山不死,太平天国或许真能推翻清朝。”
这话说得扎心,要知道,太平天国从金田起义到天京陷落,前后14年,最接近成功的时候,恰恰是冯云山活着的那些年,他的死,像一根被抽走的房梁,让这座本已摇摇晃晃的“天国大厦”,彻底塌了方向。
1843年,广东花县的教书先生洪秀全第三次考秀才落榜,回家后发了场怪病,醒来就说自己“升了天”,见了“上帝”,还领了“推翻清朝”的任务,这事儿搁现在看像癔症,可在当时,却被冯云山当了真。
冯云山比洪秀全小两岁,两人同村长大,一起读过私塾,见洪秀全“疯了”,换作旁人早躲得远远的,冯云山却跟着疯,他辞了教书的营生,跟着洪秀全四处传教。
传教不是件容易事。广西桂平一带山高林密,百姓穷得揭不开锅,哪有闲心听“上帝”说教?冯云山想了个笨办法:白天帮农民插秧割稻,晚上凑在油灯下讲“天父下凡救苦”。
他不说“信教能升天”,只说“信教的人,穷人能分田,富人别欺负人”,就这么着,三年间,他在紫荆山一带拉起了两千多人的队伍。
这些人里,有烧炭的杨秀清、挑货郎的陈玉成,还有后来当“天王姐夫”的萧朝贵,他们不知道“拜上帝教”是洪秀全编的,却服冯云山,因为他说话实在,办事公道。
1851年1月,金田起义爆发,洪秀全在武宣东乡称“天王”,可真正管事的,是冯云山,他带着人画地图、定军规、管粮草,连洪秀全的轿子都是他亲手做的,起义军从几百人涨到几万人,靠的就是冯云山定的两条规矩:
一是“男女分营”,起义军里有男有女,冯云山规定“男归男营,女归女营”,不准私会,这看似不近人情,却让清军抓不到“淫乱”的把柄,队伍纪律严明。
二是“圣库制度”,所有粮食、金银都交公,按人头分配,穷人们跟着起义军,至少能吃上饭,自然铁了心跟着干,也正是这两条规矩,后来成了太平天国的根基。
1851年9月,太平军攻下永安,也就是今天的广西蒙山,洪秀全开始分封诸王,按规矩,洪秀全是天王,接下来的东王、西王、南王、北王、翼王,本该论资排辈,可冯云山却主动退居第四位,把东王杨秀清、西王萧朝贵排在前面。
这事儿透着冯云山的精明。杨秀清虽不识字,可会“装神”,他能突然倒地,浑身发抖,用“天父下凡”的口气说话;萧朝贵更绝,装成“天兄耶稣”附体。
这两人一唱一和,把洪秀全捧成了“上帝之子”。冯云山清楚,这两个人要是没了约束,早晚要造反。所以他主动让权,让杨秀清当东王,萧朝贵当西王,自己只当南王。
洪秀全乐见其成,冯云山是他的“智囊”,有他在,杨秀清和萧朝贵再闹,也得给三分面子。
此时的太平天国,表面上是“上帝的军队”,实际上是冯云山在幕后操盘,他知道,要推翻清朝,光靠宗教口号不够,得有地盘、有百姓,1852年4月,太平军从永安突围,冯云山带着先头部队,一路打下了全州、兴安。
全州之战,是太平天国的转折点,清军守将凤山是个草包,眼看城池要破,竟用“滚木礌石”砸城门,冯云山站在城下,举着望远镜冷笑:“这破城门,我用火药炸都嫌费劲。”他让人在城门下堆满干柴,浇上桐油,点火烧了三天三夜。
1852年6月3日,全州城破,可冯云山没来得及高兴,清军从桂林调来了炮队,在城外的蓑衣渡设下埋伏。
那天,太平军乘船顺湘江而下,船头飘着“太平天国”的杏黄旗,冯云山站在旗舰“太平号”的甲板上,正和杨秀清商量下一步计划,突然,江面上响起炮声,清军的“劈山炮”像雨点般砸来。
“保护南王!”士兵们大喊着冲过去,可炮弹太密集,冯云山的坐船被掀翻,他掉进江里,被乱箭射中。等士兵们把他捞上来时,这位37岁的“开国元勋”,已经没了气息,冯云山一死,太平天国就像断了线的风筝。
首先是杨秀清,没了冯云山制衡,他的“天父下凡”越来越频繁,1853年定都天京后,他住的东王府比天王府还大,出门要坐八抬大轿,前呼后拥,洪秀全虽不乐意,却也拿他没办法,太平军的精锐部队“御林军”,全是杨秀清一手带出来的。
更糟的是,冯云山制定的“男女分营”“圣库制度”开始松动,杨秀清纵容手下抢掠民财,士兵们渐渐不再服从“圣库”分配,原本分开的男女营,也被他默许“通婚”,纪律一塌糊涂。
天京事变后,太平天国再也没能恢复元气,陈玉成、李秀成这些后起之秀虽然能打,却没了冯云山那样的“主心骨”,1864年7月,天京陷落,洪秀全病死,太平天国彻底失败。
历史没有“如果”,但我们不妨做个假设:要是冯云山没死在蓑衣渡,太平天国会怎样?
后续清军那边,也没那么能打,1852年时,八旗兵早成了“老爷兵”,绿营兵更是贪生怕死,太平军要是保持纪律,一路北上,很可能像后来的红军长征那样,沿途收编百姓,壮大队伍。
可惜没有如果,冯云山的死,暴露了农民起义的致命弱点,没有先进的纲领,没有长远的规划,只能靠个人权威维持,可他的故事,也让我们懂得,一个人的选择,真的能改变历史的走向。
171年后的今天,当我们站在冯云山的墓前,风穿过荒坡上的野草,发出沙沙的声响,或许他在地下能听见,那个他为之奋斗的“人人平等”的理想,早已在这个国家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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