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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年火车上,对铺少妇一直盯着我看,半夜递来纸条:卫生间,等你

景点排名 2025年10月23日 02:03 3 admin

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她和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95年火车上,对铺少妇一直盯着我看,半夜递来纸条:卫生间,等你

那张写着“卫生间,等你”的纸条,我留了很久,夹在一本旧书里,纸页已经黄脆。它不是一段风流韵事的开场白,而是一场人性与良知的考验,是我青春里最沉重,也最滚烫的一页。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去,或者去晚了,一切会变成什么样?但生活没有如果,它只负责发生。

而这一切,都要从1995年那趟拥挤、缓慢,开往南方的绿皮火车说起。

第1章 绿皮火车上的目光

1995年的夏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灼又充满希望的味道。我,陈建军,揣着父亲给的五百块钱和一封介绍信,挤上了南下广东的绿皮火车。那年我二十岁,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老家县城的工厂里干了两年,心里总觉得不甘。听说南方遍地是黄金,我想去闯一闯。

火车像一条疲惫的绿色长龙,缓慢地穿行在无边的田野上。车厢里是名副其实的“人间百态”。汗味、泡面味、劣质香烟味,还有孩子尖锐的哭闹声,混合成一种独特的、属于那个年代的气味。我买的是硬卧,中铺。过道里、座位底下都挤满了人,连上厕所都要侧着身子,说上十几句“借过”。

我的对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碎花衬衫,洗得有些发白。她的头发很长,简单地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被窗户里灌进来的风吹得微微晃动。她很清秀,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美,但眉眼间有种江南水乡的温润,只是那双眼睛里,总是笼着一层化不开的忧愁。

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用一块小花布被子裹着,睡得很沉。从我爬上中铺安顿好开始,我就注意到,她总是在不经意间看着我。

起初,我以为是我的错觉。我一个从县城出来的毛头小子,长相普通,穿着一件的确良白衬衫和一条蓝色的劳动布裤子,扔人堆里都找不着。可每次我从铺上探出头,或者下地打开水,总能对上她的目光。那目光不轻浮,也不躲闪,就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带着一种审视,一种探寻,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被一个漂亮的女人这么盯着,我的心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又痒又慌。我开始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用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甚至悄悄闻了闻自己身上有没有汗味。年轻人的那点虚荣心和荷尔蒙,在“哐当哐当”的火车声中,被悄悄地点燃了。

“大姐,喝水吗?”下午的时候,我打了一壶开水回来,泡了碗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看她一直抱着孩子没动弹,我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搪瓷缸子涮干净,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她愣了一下,随即对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那笑容像阴天里透出的一缕阳光,让她整个人都生动起来。“谢谢你,小兄弟。”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南方口音,软软糯糯的。

“不客气,出门在外,互相帮助嘛。”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她接过水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熟睡的婴儿,眼神里满是温柔。

“你一个人带孩子出门啊?真不容易。”我没话找话地问。

她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把目光转向了窗外飞速后退的田野,侧脸的线条显得有些落寞。

我自觉无趣,便不再打扰她,缩回自己的铺位上,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她。我心里胡思乱想,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丈夫呢?为什么一个人带着这么小的孩子远行?她的目的地是哪里?

这些问题像一个个小钩子,在我心里挠来挠去。那个年代的年轻人,思想单纯又活跃,一本《大众电影》都能引发无数联想,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带着神秘气息的女人。

夜渐渐深了。车厢里的喧嚣声小了下去,只剩下火车单调的行进声和此起彼伏的鼾声。过道里的人们蜷缩着身子,进入了梦乡。昏黄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模糊而不真实。

我躺在中铺,翻来覆去睡不着。下铺的大叔鼾声如雷,上铺的小伙子磨牙磨得咯吱作响。我索性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全是那个女人的影子和她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我感觉到下铺有动静。我下意识地探出头往下看。

正对上她的目光。

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她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踮起脚,费力地朝我的铺位递过来。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第2章 一张惊心动魄的纸条

我的手有些发抖,几乎是凭着本能接过了那张小纸条。纸条很小,是那种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横格纸,边缘还有毛边。入手温热,似乎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她递给我之后,立刻缩了回去,躺下身,用被子蒙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紧张地看着我。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血液“嗡”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难道是我想的那样?

在那个信息闭塞、思想相对保守的年代,这种行为无疑是极其大胆和暧昧的。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港台电影里的情节,那些关于旅途艳遇的故事,此刻仿佛都找到了现实的脚本。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我悄悄地挪动身体,尽量让自己的影子挡住过道里昏暗的灯光,然后屏住呼吸,颤抖着打开了那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五个字,字迹娟秀,但笔画却透着一股仓促和用力:

“卫生间,等你。”

这五个字,像五颗小石子,在我本就不平静的心湖里砸出了滔天巨浪。我反复看了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真的是这五个字。

等你?等我干什么?

一个年轻女人,在深夜的火车上,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男人递这样一张纸条。这背后的含义,似乎不言而喻。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荒唐,第二个念头是激动,第三个念头则是害怕。我只是个二十岁的愣头青,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正经牵过。这种阵仗,我哪里见过?万一是个圈套呢?报纸上不是经常登什么“仙人跳”之类的骗局吗?

可我再往下铺看去时,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浮和挑逗,只有一种近乎哀求的恳切和无法掩饰的焦虑。她怀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她立刻低下头,熟练地轻轻拍着,动作温柔而专注。

这不像个坏人。我心里对自己说。

可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躺在铺上,那张小小的纸条被我攥在手心,已经被手汗浸得有些潮湿。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理智告诉我,这事儿透着蹊跷,不应该去。但那双写满故事的眼睛,和那份无法言说的神秘感,像一块巨大的磁铁,牢牢地吸引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厢里静得可怕。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着火车的“哐当”声,奏出混乱的节拍。我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陈建军,别傻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小心有诈”,另一个则说“万一她真的需要帮助呢?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最终,还是那份潜藏在心底的好奇和一丝莫名的责任感占了上风。我觉得,我至少应该去看看,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真的是骗局,我一个穷小子,身上除了那几百块钱,也没什么值得骗的。大不了我喊乘警。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悄悄地探出头,对下铺的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到我的回应,她的眼神里明显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她对我指了指车厢连接处的方向,然后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快点。”

我把那张纸条塞进口袋,开始穿鞋。动作尽量放轻,生怕惊醒了周围的人。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手心里的汗也更多了。从我的中铺到地面,不过一米多的距离,我却觉得像是走在悬崖边上。

双脚落地的瞬间,我站稳了身子,回头看了一眼。她已经坐了起来,正紧张地望着我,怀里的孩子依然睡得香甜。我们四目相对,在昏暗的光线里,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催促。

我不再犹豫,转过身,猫着腰,像一个要去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横七竖八的睡客,朝着车厢尽头的卫生间走去。

那短短的十几米路,我却走得无比漫长。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跳上。我不知道那扇紧闭的卫生间门后,等待我的,究竟会是什么。是一场旖旎的梦,还是一个危险的陷阱?

我的手,已经按在了卫生间那冰冷的金属门把上。

第3章 卫生间里的真相

卫生间的门是锁着的,但没有锁死,只是虚掩着。我轻轻一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一股夹杂着消毒水和秽物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我侧身闪了进去,并立刻回手把门关上,插上了门栓。

卫生间的空间极其狭小,仅能容纳一个人转身。借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微光,我看到她已经站在里面了。她没有看我,而是背对着门,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肩膀微微颤抖着。

“你……”我刚想开口,她却猛地转过身,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双原本只是忧愁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惊恐和慌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压低了声音,心里的那些旖旎幻想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凑到门边,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火车行驶的噪音很大,但她似乎在努力分辨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微松了口气,转过身来,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对我说:“小兄弟,求你……求你帮帮我。”

说着,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大姐,你别急,有话慢慢说。到底怎么了?”我被她的情绪感染,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抬起头,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我脑袋“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是我……是我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她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耳边炸开。

人贩子?这个词我只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离我的生活遥远得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我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文弱的女人和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看着我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知道必须解释清楚。她的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发颤。

“我叫林晚秋,在老家是个小学老师。前几天,我去亲戚家喝喜酒,路过一个镇上的汽车站,看到一个男人抱着这个孩子。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脸都憋紫了,那个男人却很不耐烦,还掐了他一下。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哪有当爹的这么对自己的孩子?”

“我留了个心眼,就悄悄跟着他。后来,又来了另一个男的,我听他们说话,说什么‘货不错’,‘这次能卖个好价钱’……我当时腿都软了,才知道他们是人贩子。”

我听得心惊肉跳,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我报案了吗?”

林晚秋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后怕:“我不敢。那是在一个偏僻的小镇,我人生地不熟。而且我看到他们跟车站里的人很熟络,我怕我一报案,他们会对我下手。我……我当时吓坏了,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这个孩子落到他们手里。”

“那你……”

“那天晚上,他们住进了一家小旅馆。我……我就在对面的招待所开了个房间,盯了他们一夜。第二天早上,他们带着孩子准备走,我去买了早点,故意撞在那个抱孩子的男人身上,把豆浆全洒在了他身上。趁他手忙脚乱地擦衣服,我一把抢过孩子就跑……我拼了命地跑,跑到火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开走的车票,就是这趟车。”

她的叙述虽然简单,但我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有多么惊险。一个弱女子,从两个人贩子手里抢走一个孩子,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那两个人贩子呢?”我急切地问。

“他们……他们也在车上。”林晚秋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就在我们后面的那节硬座车厢。我上车的时候看见他们了,他们也看见我了。他们不敢在车上明目张胆地动手,但一直派一个人在我们的车厢附近转悠,盯着我。”

我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原来,她白天的那些眼神,不是对我有意思,而是在观察,在求助!她在寻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那你为什么找我?”

“我观察了很久。”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信任,“你看起来像个学生,眼神很正,不像坏人。你还主动给我倒水,我觉得你心肠不坏。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一个人,斗不过他们两个。等火车到了下一站,他们肯定会动手。”

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她眼神里的忧愁、焦虑和那份故作的镇定。也明白了这张纸条的真正含义。这不是什么暧昧的邀请,而是一封绝望的求救信。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我的声音也有些发颤,一半是紧张,一半是被她的义举所震撼。

“我想求你……假扮孩子的父亲。”林晚秋咬着嘴唇,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道,“等会儿,他们肯定会找过来。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他们会说我偷了他们的孩子,到时候车上的人肯定会帮他们。但如果我们是‘一家三口’,他们就没那么容易下手了。只要能撑到下一站,到了大站,人多,我就报警!”

假扮孩子的父亲?这意味着我要直面两个人贩子。我只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手无缚鸡之力。而人贩子,在我印象里,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

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我的腿肚子都在转筋。

看着我犹豫的样子,林晚秋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她惨然一笑,说:“对不起,小兄弟,是我太唐突了。这件事太危险,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你……你现在就回铺位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她就要拉开门栓。

我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绝望的脸,又想了想那个在睡梦中一无所知的婴儿。如果我今天退缩了,这个孩子会怎么样?被卖到某个偏远的山区,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而眼前这个勇敢的女人,又会遭遇怎样的报复?

我这辈子,会安心吗?

父亲送我上火车时说的话,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建军,出门在外,可以没钱,但不能没了良心。该挺身而出的时候,别当孬种。”

一股热血,猛地从我心底涌了上来,冲散了所有的恐惧。

我攥紧了拳头,看着林晚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不,我帮你!”

第4章 惊险的对峙

听到我的回答,林晚秋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光彩,那是绝处逢生的光。她激动得嘴唇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地对我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别哭,别哭。”我有些手足无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得赶紧商量一下怎么办。”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危险的时候,越不能慌。

“你叫林晚秋,我叫陈建军。”我压低声音,快速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男人,孩子的爹。孩子叫什么?”

“我……我不知道……”

“就叫小宝吧,小名。”我果断地说,“我们是从江西老家出来,去广东投靠亲戚的。孩子有点发烧,所以一直在睡觉。记住,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们就是一家人,咬死了不松口。你负责哭,装作受了天大的委屈,剩下的交给我。”

林晚秋用力地点了点头,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我们又对了几个细节,比如“亲戚”在哪个市,做什么工作之类的。虽然粗糙,但至少能应付一下突发情况。

“好了,我们出去吧。”我对她说,“记住,表现得自然一点,就像一对普通的小夫妻。你先回铺位,我稍后就到。”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劲,然后拉开门栓,走了出去。我等了几秒钟,也跟着走了出去。

回到卧铺车厢,气氛已经不对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跨栏背心,露出胳膊上刺龙画虎的纹身,正站在我们的铺位旁边。他一脸横肉,眼神凶狠,正低头盯着林晚秋怀里的孩子。另一个瘦高个,像根竹竿,嘴里叼着烟,靠在对面的铺位栏杆上,眼神不善地在车厢里扫来扫去。

车厢里几个还没睡着的旅客,都被这阵势惊动了,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但没人敢出声。

林晚秋抱着孩子,缩在铺位的一角,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心头一紧,知道该我出场了。我清了清嗓子,装作刚上完厕所回来,一脸不耐烦地走过去,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那个黑背心。

“哎,干嘛呢?挡着道了不知道啊?”我粗声粗气地嚷道。

那个黑背心猛地转过头,一双牛眼瞪着我:“你小子说什么?”

“我说你挡着我回铺位了,听不懂人话?”我挺起胸膛,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我知道,这个时候,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一旦我露怯,他们就会更加肆无忌惮。

“建军,你回来了。”林晚秋恰到好处地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我没理会那个黑背心,径直走到铺位边,一把将林晚秋揽进怀里,柔声问道:“晚秋,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林晚秋顺势靠在我身上,哭诉道:“我不知道啊,我刚喂完孩子,他们就过来了,说……说我们偷了他们的孩子。”

这话一出,周围的旅客顿时一片哗然。

“偷孩子?”

“看这小两口不像啊……”

黑背心见状,立刻指着我怀里的林晚秋,对周围的人喊道:“大家别被她骗了!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偷了我哥们的儿子!我们追了好几天了!”

那个瘦高个也掐了烟,走过来说:“没错!我就是孩子他爹!大家给评评理,哪有这样做贼还喊捉贼的!”

他说着,就伸手要来抢孩子。

我一把将林晚秋和孩子护在身后,怒目圆睁地盯着他:“你他妈放屁!这是我儿子!你想干什么?”

“你儿子?你喊他一声,看他答应吗?”瘦高个冷笑道。

“我儿子睡着了,你他妈想吵醒他是不是?”我寸步不让,“你们两个外地人,少在这儿讹人!看我们小两口老实,就想欺负我们是不是?”

我故意把“外地人”三个字说得很重,试图引起周围旅客的同仇敌忾。果然,有几个本地口音的乘客开始帮腔。

“就是,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你们有啥证据说是你们的孩子?”

黑背心见舆论似乎对他们不利,眼珠子一转,恶狠狠地对我说:“小子,你别不知好歹!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把孩子还给我们,这事就算了。不然,等到了站,有你好看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心里也发怵,但我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冷笑一声,说:“好啊,我倒要看看能把我怎么样!你们不是说这是你们的孩子吗?行啊,等下一站停车,咱们都别走,找乘警去!让乘警来评评理,看看孩子到底是谁的!我倒要问问,你们有没有结婚证?有没有孩子的出生证明?”

我这是在赌。赌他们是人贩子,最怕的就是见官。

果然,听到“乘警”两个字,两个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一下。那瘦高个眼神有些闪烁,但黑背心却是个滚刀肉,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说:“找就找,谁怕谁!到时候查出来孩子不是你的,你就是拐卖儿童,罪加一等!”

僵持住了。

车厢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乘务员闻讯赶了过来,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她拨开人群,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吵什么?”

瘦高个立刻恶人先告状:“乘务员同志,他们偷了我的孩子!”

我也立刻反驳:“你胡说!这是我儿子!他们俩想抢孩子!”

乘务员看着我们两边,也犯了难。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她只好和稀泥:“行了行了,都别吵了。现在车在开着,有什么事等下一站到了,去派出所解决。在这之前,谁也别动手,不然我可叫乘警了。”

说完,她又安抚了我们几句,就去别的车厢巡视了。

一场公开的冲突,暂时被压了下去。但我和林晚秋心里都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对方已经把话说死了,下一站,必然会有一场真正的摊牌。

而下一站,是凌晨三点才到的一个大站——株洲。还有两个多小时。

这两个小时,将是我人生中最漫长,也最煎熬的两个小时。

第5章 黎明前的逃亡

那两个男人没有再纠缠,但也没有离开。黑背心就大马金刀地坐在过道的折叠椅上,离我们不到三米,一双眼睛像饿狼一样死死地盯着我们。瘦高个则在车厢连接处抽着烟,时不时地朝我们这边瞥一眼。

他们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我们成了笼中的困兽。

周围的旅客见没热闹可看,又都缩回了铺位,但车厢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偶尔有人探出头,用同情或好奇的目光看看我们,然后又迅速缩回去。

我让林晚秋抱着孩子靠里躺下,我则坐在铺位边缘,背对着她,形成一道人墙。我的后背挺得笔直,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我不敢睡,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不留神,他们就会扑上来。

“建军,”林晚秋在我身后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对不起……连累你了。”

“别说这个。”我头也不回地低声说,“现在说这些没用。想想等会儿怎么办。”

“我怕……我怕到了站,他们真的会去报警。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心里何尝不怕。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们是“清白”的,而他们是“有罪”的。但就像她说的,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万一他们反咬一口,到时候百口莫辩,我和林晚秋都得惹上大麻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切割。我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我能感觉到身后林晚秋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我们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在等待着行刑时刻的到来。

“还有一个小时到株洲站。”我听到列车广播里传来报站的声音。

那个黑背心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他走到瘦高个身边,两人嘀咕了几句,然后各自占据了车厢的两头,彻底封死了我们的退路。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们这是准备在株洲站动手了。

怎么办?真的要跟他们去派出所吗?我没有一点把握。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怀里的小宝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许是感受到了这压抑的气氛,孩子睡得极不安稳。

林晚秋立刻熟练地抱起孩子,轻轻地哄着。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也正是这哭声,给了我一个灵感。

“晚秋,”我压低声音,飞快地说,“等会儿听我的。火车进站前会减速,速度一慢下来,你就抱着孩子去厕所,把门锁上,千万别出来。”

“那你呢?”

“我自有办法。”我看着她,眼神坚定,“记住,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等火车停稳了,你就从厕所的窗户跳下去。火车窗户不高,下面应该是草地或者碎石路,你护好孩子,问题不大。然后,什么都别管,拼命往站外跑,找人多的地方,直接打车去最近的派出所或者医院。到了那里,你就安全了。”

“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林晚秋立刻反对。

“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我加重了语气,“这是唯一的办法!他们两个人,目标是我们三个。只要你们能跑掉一个,他们的计划就乱了。我一个大男人,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快,没时间了!”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那个黑背心不耐烦地朝我们这边吼了一句:“哭什么哭!再哭老子给你扔下去!”

这句恶狠狠的话,反而坚定了林晚秋的决心。她看着我,眼里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建军……你多保重。”

“放心。”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机灵着呢。快准备吧。”

火车开始减速了,窗外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我能看到远处城市的灯火。

“哐当……哐当……”车轮摩擦铁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沉重。

“就是现在!去!”我对林晚秋低喝一声。

林晚秋不再犹豫,抱着仍在啼哭的孩子,猛地站起身,像一头护崽的母狮,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冲了过去。

“想跑?”黑背心和瘦高个立刻反应过来,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

“给我站住!”

就在他们要追上去的瞬间,我猛地从铺位上跳了下来,张开双臂,拦在了过道中间。

“你们的对手是我!”我大吼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头撞向了那个更壮实的黑背心。

第6章 一辈子的牵挂

我这点力气,对于那个壮得像头牛的黑背心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只是晃了一下,就稳住了身形,然后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提了起来。

“你他妈找死!”他怒吼着,蒲扇般的大手扬了起来,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我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我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嘴角立刻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但我没有退缩,反而用尽全力抱住了他的腰,双脚死死地缠住他的腿,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他身上,嘴里胡乱喊着:“人贩子打人啦!救命啊!乘警!乘警!”

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拖住他,给林晚秋争取时间。

瘦高个想绕过我们去追林晚秋,被我死命伸出的一只脚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气急败坏,上来对着我的后背就是一脚。

我疼得闷哼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但抱住黑背心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

车厢里彻底乱了套。被惊醒的旅客们尖叫着,躲避着。有人去喊乘务员,有人吓得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弹。

我的嘶吼声,那两个男人的咒骂声,孩子的哭声,旅客的惊呼声,混杂在一起,奏成了一曲混乱的交响乐。

就在这时,火车发出一声长长的刹车声,车身猛地一震,速度彻底慢了下来,缓缓地驶入株洲站的站台。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卫生间的门被死死地关着。成功了!林晚秋已经进去了!

我的心头一松,身上的力气也仿佛被抽空了。黑背心趁机挣脱了我,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我像个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对面的铺位上,然后滑落在地。

剧痛让我几乎晕厥过去。我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瘦高个冲向卫生间,疯狂地砸门。

“开门!臭!给老子开门!”

门被林晚秋从里面反锁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撞不开。

火车终于停稳了。

“砰!”一声巨响,不是撞门的声音,而是卫生间里传来的。我知道,那是林晚秋砸开了窗户。

“她跳车了!”瘦高个嘶吼道。

黑背心也顾不上我了,冲到窗边往外看。站台上的灯光照亮了他狰狞的脸。

“妈的!在那边!快追!”他大吼一声,和瘦高个一起,发疯似的朝车厢门口冲去。

车门刚一打开,他们就拨开人群,像两头野兽一样跳下站台,朝着林晚秋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踉踉跄跄地冲到窗边。

凌晨的站台上,人影稀疏。我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紧紧抱着一个孩子,正在月台的尽头拼命地奔跑。她的身后,两个黑影穷追不舍。距离在一点点拉近。

我的心揪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制服的铁路警察从站台的另一头出现了,似乎是被刚才车上的骚乱惊动了。他们看到了追逐的三人,立刻大喝着追了上去。

看到警察出现,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后来的事情,就有些模糊了。乘警和乘务员都过来了,把我扶了起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把早已编好的那套“夫妻吵架,对方是来捣乱的亲戚”的说辞讲了一遍。虽然漏洞百出,但在当时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他们也无法深究。

他们给我找了点红药水,简单处理了一下嘴角的伤口。火车在株洲站停了大概十五分钟,很快又“哐当哐当”地开动了,继续它南下的旅程。

车厢里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斗从未发生过。旅客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窃窃私语。

我没有回铺位,只是呆呆地坐在过道的折叠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色。

林晚秋和孩子,她们安全了吗?她们有没有被追上?那些警察,能抓住那两个人贩子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株洲站开始,我的对铺,就空了。那个淡蓝色碎花衬衫的身影,那个总是带着忧愁目光的女人,那个在我生命中掀起滔天巨浪的过客,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我口袋里还留着那张她给我的纸条,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

我的五百块钱,在刚才的混乱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百。但我一点也不心疼。

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是我二十岁以来,睡得最安稳,也最踏实的一觉。

第7章 没有回音的信

到达广州的时候,是一个闷热的下午。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喧闹的火车站。脸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的某个地方,却像是被填满了什么,沉甸甸的,很踏实。

我按照介绍信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电子厂,顺利地办了入职,成了一名流水线上的工人。日子很苦,每天十几个小时,住在拥挤的集体宿舍里,吃着难以下咽的食堂饭菜。但每当我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个夜晚,想起那个叫林晚秋的女人,想起她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所展现出的勇气。

和她比起来,我吃的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一直惦记着她和那个孩子的下落。我甚至凭着记忆,给她那个模糊的家乡地址——江西某个县的小学,写过一封信。信里,我没有提火车上的事,只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口吻,问她和孩子是否一切安好。

那封信,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也许地址是错的,也许“林晚秋”这个名字根本就是假的,也许她收到了信,但为了不给我惹麻烦,选择了沉默。

我不知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南方扎下了根。我从流水线工人做起,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学技术,学管理,一步步做到了车间主管,后来又自己出来单干,开了一家小小的加工厂。我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生活渐渐好了起来,我也从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为生计奔波的中年男人。

那趟绿皮火车上的经历,像一部老旧的黑白电影,被我尘封在记忆的深处。我很少对人提起,包括我的妻子。因为那段经历太过离奇,也太过沉重,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别人描述那个夜晚我的恐惧、冲动和后来的牵挂。

但有些记忆,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的。

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我还是会想起那个昏暗摇晃的车厢,想起那张写着“卫生间,等你”的纸条,想起林晚秋那双充满恐惧又无比坚定的眼睛。

她后来怎么样了?那个叫“小宝”的孩子,找到他的亲生父母了吗?他现在应该也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吧?他会知道,曾经有一个素不相识的阿姨和一个愣头青叔叔,为了他,在那个夜晚拼过命吗?

这些问题,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时不时地会扎一下我的心。

有一年,我出差去湖南,特意在株洲转车。我站在那个阔别多年的站台上,试图寻找当年林晚秋跳车的位置。但车站早已翻新扩建,当年的景象荡然无存,只有南来北往的列车,呼啸着带走一代又一代人的青春和故事。

我点了一根烟,看着站台上行色匆匆的人们,心里忽然有了一丝释然。

或许,不知道结局,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只需要记得,在1995年的那个夏天,在我二十岁的青春里,我曾遇到过一个勇敢的女人,并做出了一个无愧于心的选择。这就够了。

那不仅仅是救了一个孩子,更是完成了一次我自己的成人礼。是那个夜晚,让我真正明白了,一个男人的肩膀,除了扛起自己的生活,有时候,还需要为陌生人的善良和正义,扛起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第8章 心中的回响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我的工厂规模不大,但经营得还算稳定。儿子也大学毕业,有了自己的工作。我的两鬓,已经悄悄爬上了白发。

那趟南下的绿皮火车,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取而代代的是飞驰的高铁。从老家到广州,从三十多个小时,缩短到了几个小时。世界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小,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却越来越远了。

有一年同学聚会,大家酒过三巡,都在吹嘘自己年轻时做过的“英雄事迹”。有人说自己当年如何仗义,为朋友两肋插刀;有人说自己如何机智,从骗子手里挽回了损失。轮到我时,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的那个故事,太沉重,也太私人,不适合在这样觥筹交错的场合分享。

回家的路上,妻子看我一路沉默,问我:“建军,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

我摇了摇头,看着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第一次对她讲起了那个1995年的夜晚。我讲得很平淡,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从那道莫名的目光,到那张惊心动魄的纸条,再到卫生间里那个令人震惊的真相,以及最后那场混乱的搏斗和黎明前的逃亡。

妻子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直到我说完,她才伸过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建军,”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真为你骄傲。”

那一刻,我心里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忽然就释然了。

是啊,我有什么可纠结的呢?我做了一件对的事情,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这就够了。

后来,我开始资助老家山区里的几个贫困学生,每年都会寄去学费和生活费。我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只是觉得,或许我做的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能像一粒种子,在某个孩子的心里,种下善良和勇气的根。

就像当年,林晚秋的勇敢,也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样。

我再也没有去刻意打听过林晚秋和那个孩子的消息。世界那么大,人海茫茫,寻找两个连真实姓名都无法确定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只是在心里,为他们默默祈祷。

我希望,林晚秋后来过得很好,她应该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老师,会教出很多很多善良勇敢的孩子。

我也希望,那个叫“小宝”的孩子,健康、快乐地长大了。或许他回到了亲生父母的身边,享受着家庭的温暖;或许他被一个善良的家庭收养,拥有了新的生活。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他的人生,是光明而灿烂的。

至于我,陈建军,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我的人生平淡无奇,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惊天动地。但我知道,在我的生命里,有过那么一个夜晚,我像一个真正的英雄一样,战斗过。

那张夹在旧书里的纸条,偶尔我还会翻出来看看。那五个字——“卫生间,等你”,早已不再让我心跳加速,而是让我感到一种平静和温暖。

它像一个坐标,永远地刻在了我人生的地图上,提醒着我,在那个遥远的、颠簸的绿皮火车之夜,我曾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为一个勇敢的女人和一个无辜的孩子,点亮过一盏灯。

而那盏灯,也照亮了我此后漫长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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