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杨振宁,大众视野中常先浮现他与翁帆 “54 岁年龄差” 的婚姻争议,却鲜少有人完整读懂这位物理巨匠的一生。他是提出 “宇称不守恒” 打破诺奖最快纪...
2025-10-22 0
本文为深度编译,仅供交流学习,不代表智子说观点
借助人工智能,德国农民丽贝卡·格斯特迈尔(Rebecca Gerstmeier)几乎独自经营着她的农场,同时还有时间照顾她的孩子们。
消息是在做家庭作业的时间突然传来的。丽贝卡·格斯特迈尔坐在厨房里,埋头看孩子写的作业,同时抚摸着九岁女儿的背。她们一起核对着德语作业的内容。下午,在德国施瓦本阿尔卑斯山脉东端的下施奈德海姆(Unterschneidheim),窗外草地和山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时,格斯特迈尔的手机上出现了一条似乎与此刻完全不搭调的消息:“‘阿佩罗尔’授精”。
“阿佩罗尔”是格斯特迈尔农场七十五头奶牛之一。它们都胃里装有传感器,可以测量它们的活动量、体温和反刍频率。当动物们在牛棚里奔跑、体温上升时,传感器就会识别出它们处于发情期。格斯特迈尔通过一个应用程序查看结果,该应用程序上显示着像股票曲线一样色彩斑斓的线条。随后,人工智能会告诉她何时需要给奶牛授精。通过这种方式,小牛得以出生,奶牛也会继续产奶一年。
正是多亏了这些智能传感器,格斯特迈尔才能陪伴女儿做作业,而不必时刻关注她的动物。 此外,牛棚里那些负责打扫、喂食和挤奶的机器人,也让农场的技术化运作给她带来了她多年来一直想要的东西:更多的时间。
四十三岁的格斯特迈尔正在抚养三个学龄儿童。她经营着一个奶牛场,这个农场已经属于她的家族四代人了。她的丈夫是一名全职计算机工程师,尽其所能地支持她。
一项针对女农民的调查显示,她们拒绝经营农场的一个常见原因是:她们想要孩子。她们觉得自己必须在农场和家庭之间做出选择。
格斯特迈尔作为农场主是一个例外。在德国,只有百分之十一的农场由女性经营,而欧盟的平均比例为百分之二十八。德国农民仍然更倾向于将财产传给儿子,这种情况变化缓慢。一项研究对女农民进行了调查,询问她们为何拒绝经营农场,一个常见的答案是:因为她们想要孩子。她们觉得必须在农场和家庭之间做出选择。
新的技术能否帮助改变这种状况?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正在彻底改变这个行业。但它们能否带来一场“女性主义革命”呢?对格斯特迈尔来说,它们无疑是救星。
星期一早上七点三十分,格斯特迈尔匆匆穿过农场。她迟到了。早餐时,她和家人聊得太久了。她宁愿多说几句,也不愿少说几句,然后看着手表,惊讶于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她从牛奶罐到小牛犊,从拖拉机到青贮饲料,从饲料搅拌机到牛棚,一路小跑着。她穿着橡胶靴和工作裤,长长的棕色头发扎了起来,她会叫小牛犊“小老鼠”或“小甜心”,并对奶牛们说“早上好,美女们”。
人工智能为农业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数据支持。基于卫星图像,人工智能甚至可以分析土壤质量和植物状况,以便农民尽可能精确地计算种子、肥料和植物保护剂的用量。在牲畜棚里,智能传感器全天候跟踪动物的活动、体温和进食行为。
格斯特迈尔在家庭农场长大。她在自然中赤脚度过了童年,但同时也做了很多工作。当她的朋友们在暑假去游泳湖玩的时候,她却必须把干草捆起来。当时她暗下决心:我绝对不会当农民。
放学后,她接受了零售业培训,但办公室工作并不适合她。由于不知道该做什么,她选择了农业专业,并重新爱上了这个职业。实际上,她原本想远走他乡,也许去加拿大,因为她在那里的一家农场实习过。但为了她的青梅竹马安德烈亚斯,她回来了,结婚了,并在二零零七年加入了当时仍由她的父母经营的家族企业。
农场是她父母生活的意义,三十年来他们从未休过一次假,即使感冒了也照常去牛棚工作。直到他们病得几乎无法工作。一天早晨,父亲在饲料袋上瘫倒了,是心脏病发作。之后,他退出了农场的工作,格斯特迈尔和她的母亲独自继续经营。她们决定专注于奶业,并购买了第一台机器人——一种超大的吸尘机器人,它可以在牛棚里自主行驶,将粪便推到缝隙之间。
当她怀第三个孩子时,母亲告诉她,由于挤奶时总是做相同的动作,她的肩膀一直很疼。母亲曾在乳房下方的坑里站了好几个小时,错过了孩子的学校表演和看医生。母亲至今仍说:“挤奶站是一个枷锁。”她希望女儿能过得好一些。二零一六年,她们购买了一台挤奶机器人。
不久之后,在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母亲失去了腿部的力量。格斯特迈尔在牛棚里发现她紧抓着栅栏。急救医生将她送往医院,诊断结果是脊髓梗塞。从那时起,她的母亲就半身不遂了。格斯特迈尔深知:现在我孤身一人了。
随着这些事件发生,她的生活经历了动荡和重组,格斯特迈尔在农场引进了更多技术。当传统的家庭模式瓦解时,她凭借新雇用的电子和金属领域的“员工”继续经营着农场。
在与其他德国农民聚会时,她有时会注意到,当她加入时,大家会突然沉默下来。人们普遍认为她是男性农场主人的妻子或女儿。然后,她会不断提出有意义的问题,直到大家都意识到她对农场管理和技术非常了解。
清凉的晨风中飘荡着干草和粪便的浓重气味,奶牛的尿液上蒸腾着热气。哗啦哗啦的响声在牛棚里回荡,声音来自一个有三头奶牛在等待的箱子。挤奶机器人全天候工作,随时准备为奶牛挤奶。其中一头奶牛蹒跚地走进箱子。一个带有四个气缸的机械臂立即伸到奶牛的乳房下方。激光测量乳头之间的距离,然后气缸连接上,开始挤奶。
格斯特迈尔把挤奶机器人称为“罗比”。有时,比如当某头奶牛动得太厉害时,他会叫她过去。这时,她必须跑到牛棚里,用手把奶头接上。早晨,她还在床上就打开挤奶机器人应用程序,检查一切是否正常。她为“罗比”贷款了二十万欧元,预计十五年内就能收回成本。
高昂的投资成本让许多德国农场犹豫不决。在二零二四年的一项调查中,百分之七十五的农民表示,成本是阻碍数字化的最大因素。对于小型农场来说,这尤其意味着风险。
尽管如此,格斯特迈尔仍然坚信:“挤奶机器人不会生病,不需要休假,周末也能工作。”而且,由于奶牛可以在自己愿意的时候挤奶,它们甚至能产出更多的牛奶。
对于她的父亲来说,农场的变化很难接受。他们围坐在厨房的桌边争吵了几个小时。格斯特迈尔回忆:“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最终,她不再争论了。她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格斯特迈尔将六十二公顷的农田出租,以便专注于养牛。她还购买了一台自动喂料机,这是一款由磁场引导的机器人,它将草和干草推到牛棚里的牛面前,并撒入浓缩饲料和矿物质。
格斯特迈尔每天爬上拖拉机一次。她将拖拉机开到草料堆旁,切下一块草料,然后将其装到筒仓里。筒仓里几米高的辊子将草料碾碎,传送带将饲料送到混合车,然后机器人将饲料取走。如果没有饲料机器人,格斯特迈尔每天必须喂牛两次,每隔几个小时就要给牛推饲料。在圣诞节前,她把筒仓装得满满的,这样她就可以和家人一起度过一天了。
凌晨五点,当家人还在睡觉时,格斯特迈尔就读着关于农业技术新进展的专业文章。她不想错过任何信息。孩子们离开家后,她就尽快开始处理农场里的所有事情。在下午一点三十分之前,她必须喂小牛、混合饲料、开拖拉机、给动物治疗,还要不断检查机器。这样她才能和孩子们一起吃午饭,询问他们学校的情况,并与丈夫一起喝杯咖啡。如果孩子生病了,她会推迟工作来照顾他们。
她的丈夫在下班后帮她做些事。比如晚上孩子们睡着后,帮她清理牛棚。他自己在农场长大,但不想放弃他的计算机科学工作。他表示,他不会选择当农民,“但我觉得她做这件事很酷,这样她可以实现自己,我也一样。”
在机器人的帮助下,邻居的朋友们也可以来农场帮忙。二零二三年,一头奶牛踩倒了格斯特迈尔,牛蹄压伤了她的心脏,并折断了三根肋骨。她休养了好几个月。如果没有技术,经济损失几乎难以承受。
七年来,这个家庭第一次能够去度假了。而且,由于格斯特迈尔可以将农场暂时交给别人打理,他们也能享受美好的体验。格斯特迈尔自豪地展示着相册。相册里有全家去远足或在德国博登湖嬉戏的照片。这些体验对她来说非常宝贵,即使贷款额很高。格斯特迈尔现在有更多时间照顾她珍爱的动物了。
周二早上,在她手机收到消息十六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格斯特迈尔的右手戴着一只延伸到肩膀的塑料手套。她的左手拿着一只装有公牛精液的滴管。
她给滴管涂了润滑剂,让“阿佩罗尔”感觉不那么不舒服。“我猜这会让人不舒服,”她说,同时抚摸着奶牛。然后就开始了。
她以缓慢的动作清理肠道,通过薄薄的肠壁触摸子宫颈、子宫和卵巢。现在,她感觉到了需要将滴管插入阴道的位置。然后,她挤出了精液。
四周半后,格斯特迈尔可以在超声波图像上看到腹中的小牛犊。四十周后,它将出生。
牛棚里的科技浪潮,改变的不仅是牛奶的产量,更是人与土地的关系、女性与家庭的平衡。丽贝卡·格斯特迈尔的经历,勾勒出了一幅清晰的图景:在传统价值和现代压力拉扯之间,技术并非冰冷的异物,而是充满柔性的支持。那位在乳房下方坑里站到肩膀疼痛的母亲,曾经被“挤奶站”所禁锢。如今,女儿却能因为“罗比”的存在,放下沉重的“枷锁”,拥抱与孩子们的午餐时光、一张张博登湖边的全家福。这种转变,远比效率提升来得深刻。当科技将人从重复且耗费体力的劳作中解放出来,生活和工作之间的界限似乎变得柔和。那些曾经因为想要孩子而被迫放弃农场的女性,或许会从中看到新的可能性。技术的价值,最终落在了人们能握住的,那份重新获得的、带着泥土芬芳的自由时间里。
如果你对这个话题也有自己的经历或思考,欢迎在评论区聊聊。
作者:亚历山德拉·罗德(Alexandra Rö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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