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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北拾光|田园、书楼与一场宴,来一场穿越时空的沙滩之旅

十大品牌 2025年10月31日 20:13 2 admin

开头的话:

探寻隐世沙滩秘境、品味深巷人间至味、邂逅周边山水如画……从避世千年的古老院落,到寻常街巷的袅袅炊烟。跟随我们的笔触,穿越时光长廊,漫步青石巷陌,在斑驳砖瓦与崭新光影的碰撞间,一同开启这场“黔北拾光”,拼贴出遵义最鲜活的文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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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遵义市乐安江泛着碧玉般的色泽,两岸树林尚未褪尽绿意,只在水面投下些许斑驳的黄叶。我从新蒲新区出发,不过二十分钟车程,便站在了沙滩村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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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在这里拐了个弯,冲出一片沙洲,当地人称作“琴洲”——百年前,郑珍、莫友芝、黎庶昌三位大儒便是在这江声竹影间,将偏远的黔北山村耕耘成“清诗三百年,王气在夜郎”的文化圣地。

黎庶昌故居“钦使第”就坐落在乐安江东岸的平坝上。穿过门楼,青石铺墁的天井里,两株老桂树正散发着最后一季甜香。这座依山势而建的三进院落,没有雕梁画栋的炫技,黔北民居特有的悬山式屋顶在薄雾中显得格外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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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进院落的“拙尊园”是他当年的书房。推开虚掩的木门,光线从高窗斜射进来,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动。靠窗的书案上,还摆着仿制的文房四宝。想象这位出使日本的外交官在此伏案,将流失海外的宋元古籍编成《古逸丛书》时,该是怎样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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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轻声说,鼎盛时这栋小楼藏书两万卷,如今只余空椟。但当我触摸那些被岁月磨出包浆的窗棂时,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比书籍更耐久——比如空气中依然飘荡的墨香。

最触动我的,是陈列柜里一方墓志铭石刻。这是黎庶昌收养的日本孤女藤野贞子为黎夫人赵曼娟所书。娟秀的楷书记叙着一位中国贵妇与异国养女的情谊,也见证着晚清士人“睁眼看世界”时的温情。站在这里,仿佛能听见跨越重洋的对话——这是笔墨与心灵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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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村中小路往深处走,锄经堂就藏在几株古柏后。比起钦使第的规整,这座黎氏最早的祖屋更显苍老。门额上“锄经堂”三字已斑驳,取的是汉代兒宽“带经而锄”的典故。

1819年,黎恂从浙江桐乡丁忧回乡,用骡马驮回三万余卷图书。这个数字让我驻足良久——那时贵州最大的贵山书院藏书不过三千,而这个小山村竟藏着十倍于此的典籍。现居老屋的黎家后人给我泡了杯本地苦茶,指着天井说:“小时候常听老人讲,当年书楼着火时,纸灰在沙滩上空飘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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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书香是烧不尽的。就在这片废墟上,黎兆铨重建书楼,郑珍在此校勘《说文解字》,莫友芝辑录《黔诗纪略》。更难得的是,黎氏女子也能自由取阅藏书。黎庶昌的侄女黎廷芳的诗稿至今还在族人间传抄。

我去时正值重阳,院墙外还贴着“沙滩晒诗会”的红纸。这个由黎氏后人恢复的传统,已入选遵义非遗。几位乡贤正在廊下品茶论诗,有人吟诵着黎恂的“万卷藏书宜子弟,百家著述永云初”。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什么叫做“耕读传家”——不是将读书当作阶,而是视作与耕种同样本真的生活。

从锄经堂往江边走,便是延绵十里的荷塘。虽已过赏荷时节,枯荷与残莲却别具风骨,如倪瓒笔下的山水小品。荷塘深处,新修的沙滩文化陈列馆正在上演《钦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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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个巧妙的构思——让游客通过味觉触摸历史。宴席设在仿古中庭,青瓦下悬着竹灯,宾客围坐在长案前。开场是黎庶昌驻日期间的《樱云宴舞》,穿着和服的舞者手持折扇,背景投影着黎庶昌与日本文人的唱和诗稿。接着锣鼓一转,又变成黔北傩戏,戴面具的巫师踏着鼓点祈愿五谷丰登。

最有趣的互动环节,是侍者端来砚形漆盘,盛着以郑珍《樗茧谱》为灵感创作的蚕丝糕。游客可以蘸墨汁状的黑芝麻酱,在米纸上临摹沙滩碑帖。当我在“砚台”里涂抹时,邻座的小姑娘正举着手机拍屋顶——原来真有游客可以“上房揭瓦”,在坡度舒缓的青瓦屋顶摆拍,远处是秋水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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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肴确是川黔风味:乐安江的鲜鱼用酸汤煨过,山笋与腊肉同炒,最后一道“钦使归田”实则是农家锅巴饭。席间有位黎氏第七代孙闲聊,说小时候常在这片荷塘摸泥鳅。如今他负责整理家族文献,最欣慰的是看见年轻人举着《巢经巢诗钞》在故居前打卡。“文化就像荷花,根在泥里,花在水上,各有各的存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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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我再次站到乐安江边。对岸的青山渐渐隐入黛色,江心琴洲上的芦苇在风中摇曳。忽然想起郑珍诗句“贵州数枝兰,湘西几树枫”,这般景致与两百年前并无二致。

三个家族,几代文人,在方寸之地开辟出精神的旷野。他们藏书、著书、教书,让偏居西南的沙滩村成为全国士子仰望的文化高地。而今人用晒诗会、沉浸式宴饮、屋顶拍照这些活泼的形式,接续着这片土地的文化记忆。

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 邱胜

编辑 程佩佩

二审 徐春燕

三审 潘树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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