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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隔天来我家一次,满足后转身就走,我含泪默认了_4

十大品牌 2025年11月02日 00:00 1 admin

门锁“咔哒”一声,像手术刀精准地切断了最后一根神经。

他隔天来我家一次,满足后转身就走,我含泪默认了_4

我站在玄关,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一步,两步,轻快得像一阵风。

风刮过,只留下一室狼藉和疲惫。

我没回头。

不用看也知道,客厅的地板上,散落着安安的乐高积木、奥特曼卡片,还有他俩刚刚分着吃的橘子皮,被随意地扔在茶几上,边缘已经微微卷起。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儿子咯咯的笑声余韵。

一种虚假的热闹。

周牧,我的前夫,隔天来我家一次。

他像个精准的钟摆,下午四点半,准时出现,陪儿子安安玩一个半小时。

六点整,他会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亲一下安安的额头,说一句“宝贝再见,爸爸下次再来看你”。

然后,转身就走。

满足他那份“我是一个好父亲”的虚荣心后,转身就走。

留下我,收拾残局,应付儿子骤然失落的情绪,准备晚饭,辅导作业,洗漱,讲睡前故事……

这一切,他从不回头看一眼。

我含泪默认了。

真的,一开始,我甚至觉得,这是一种仁慈。

至少,他没从安安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我深吸一口气,那股烟草味刺得我喉咙发痒。

我弯下腰,开始一块一块地捡拾积木。

红的,黄的,蓝的。

像我们曾经试图搭建起来的生活,最终碎了一地。

安安从房间里探出小脑袋,眼睛红红的。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不下五十遍。

我每次的答案都一样,僵硬,且无力。

“爸爸公司忙。”

“哦。”安安低下头,小手抠着门框。

我的心,像被那只小手抠了一下,生疼。

我把积木放进收纳箱,声音尽量温柔:“安安饿不饿?我们今晚吃番茄牛腩好不好?”

“好。”他闷闷地应了一声,没了往日的雀跃。

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番茄是他爱吃的,牛腩也是。

我曾经以为,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后来发现,这句话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周牧什么都吃,从不挑剔。

你给他山珍海味,他吃得津津有味。

你给他一碗白粥,他也能喝得干干净净。

他不是不挑,他是无所谓。

就像对我一样。

我切着番茄,汁水溅在手背上,有点凉。

手机响了,是闺蜜萧楠。

我开了免提,扔在料理台上。

“他走了?”萧楠的声音总是这么单刀直入。

“嗯。”

“今天又给你留了什么惊喜?一地鸡毛还是一肚子火?”

我苦笑一下,把切好的番茄倒进锅里,发出“刺啦”一声。

“都有。”

“林晚,我真是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渣。你图什么?图他每周给你表演三次父爱如山?”

萧楠的嗓门很大,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为了安安。”我重复着这句已经快被我说烂了的台词。

“得了吧你!安安是开心了一个半小时,然后呢?你呢?你得花多长时间来抚平他那一个半小时之后的失落?你自己的情绪垃圾桶都快溢出来了吧?”

我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翻炒着锅里的番茄。

红色的酱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像我心里压抑不住的火。

“你就是个包子,还是个漏了馅的。”萧楠恨铁不成钢。

“离婚协议上写了,他有探视权。”我辩解。

“探视权是这么探视的吗?把你家当成免费的亲子游乐园,玩够了拍屁股走人?他付抚养费了吗?每个月那三千块钱,够安安上个什么兴趣班?现在猪肉多少钱一斤你问问他知道吗?”

句句扎心。

我关掉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楠楠,我累了。”

“累就对了!累就给我爆发!下次他再来,你把门锁换了!让他滚!”

换门锁?

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ahhh。

然后呢?

他会在门外大吵大闹,邻居会探出头来看热闹。

安安会哭着喊爸爸。

最后,我还是会妥协。

我了解他,也了解我自己。

“再说吧。”我挂了电话。

“妈妈,我来帮你。”安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手里拿着一根葱。

我看着他,看着他酷似周牧的眼睛,心里又软了下来。

算了。

为了孩子。

这四个字,像一个紧箍咒,我念给自己听,日复一日。

周五。

又是周牧来的日子。

我提前把地拖了一遍,玩具都收进了箱子里。

我不想再让他看到任何一丝凌乱,不想再给他任何一个可以对我指手画脚的由头。

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四点二十五分,门铃响了。

比平时早了五分钟。

我有点意外,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不只是周牧。

还有他妈,我的前婆婆。

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笑得一脸菊花褶子。

“小晚啊,我炖了鸡汤,给安安补补身体。”

我愣在原地,感觉血液瞬间就凉了半截。

周牧挤出一个笑容,有点尴尬:“我妈非要跟来看看孙子。”

我能说什么?

我能把一个“慈爱”的奶奶和她手里的鸡汤一起关在门外吗?

我不能。

我侧过身,让他们进来。

前婆婆一进门,眼睛就像X光一样,上上下下扫视了一圈。

“哟,家里还挺干净的嘛。”

这话听着是夸奖,但我听出了里面的刺。

好像我平时有多邋遢一样。

“妈,您坐。”周牧说。

她没坐,径直走到安安的房间门口。

安安正在书桌上画画,看到奶奶,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奶奶。”

“哎,我的乖孙!”前婆婆立刻换上一副无比疼爱的表情,走进去,一把抱住安安,“让奶奶看看,瘦了没有?”

她捏着安安的胳膊,又摸摸他的脸。

“哎哟,这小脸都没肉了。小晚,你平时都给孩子吃什么呀?是不是工作太忙,顾不上啊?”

她回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关切”的责备。

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掐进肉里。

“妈,他挺好的,能吃能睡。”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小孩子嘛,就是要吃好点。”她说着,打开了保温桶。

一股浓郁的鸡汤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来,安安,喝汤,奶奶炖了一下午呢geo。”

她盛了一碗,吹了吹,递到安安嘴边。

安安看了我一眼。

我对他笑笑,点点头。

他这才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周牧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拿起安安的奥特曼卡片翻看。

仿佛这场暗流涌动的对话,与他无关。

他总是这样。

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每次我和他妈有分歧,他都选择隐身。

他说,他夹在中间难做。

他说,他妈也是为了我们好。

他说,你让着她点,她年纪大了。

我让了。

我让出了我的事业,从一个前途光明的建筑设计师,变成了一个只能在家接点私活的绘图员。

我让出了我的朋友圈,因为他妈说,女人结了婚就该以家庭为重,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我让出了我的脾气,从一个爱笑爱闹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妇人。

最后,我让无可让,只能把这段婚姻,让了出去。

“小晚啊,”前婆婆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你这房子,是不是太小了点?安安都这么大了,连个独立的活动空间都没有。”

我看着这个不到八十平米的两居室。

是,它不大。

但这是我用我婚前的积蓄付的首付,每个月用我画图赚来的钱还着月供。

这是我和安安的家。

“挺好的,够住了。”我说。

“哎,”她叹了口气,“我们周牧也是,你说他一个大男人,离婚了净身出户,像什么话。这房子,当初你们要是写两个人的名字,现在也不至于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

我差点笑出声来。

净身出户?

说得真好听。

他带走了车,带走了他所有的存款,带走了我搭进去的五年青春。

只留下这个他从未付过一分钱的房子,和嗷嗷待哺的儿子。

这叫净身出户?

我看向周牧。

他终于不再看他的奥特曼卡片了,眼神有点躲闪。

“妈,说这些干什么。”他小声嘟囔。

“我这是心疼小晚,也心疼我孙子!”前婆婆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孩子,多不容易。要我说,女人还是得有个依靠。”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我听说,我们单位张主任家的姑娘,前段时间也离婚了,不过人家马上就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男方条件特别好,有车有房,还愿意把她的孩子当亲生的。”

我明白了。

今天这出,不是探望孙子。

是来给我上眼药,是来炫耀,是来PUA我的。

告诉我,离开她儿子,我就一文不值。

而她儿子,永远是那个抢手的“优质男性”。

“是吗?那挺好的,恭喜她。”我面无表情地说。

“你呀,也别太挑了。”她语重心长地拍拍我的手,“女人嘛,过了三十岁,就不值钱了。趁现在还能挑挑,赶紧找一个。不然以后安安长大了,你怎么办?”

我抽回我的手。

“不劳您费心了,我一个人过得挺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她脸色一沉,“我是为你好!你以为我们周牧没人要吗?追他的小姑娘从我们单位门口能排到大街上!要不是念着安安,他早就……”

“妈!”周牧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我看着他。

他不是在为我解围。

他只是觉得他妈说得太直白,让他丢了面子。

“我哪句说错了?”前婆pega不依不饶,“我儿子这么优秀,凭什么要被你这么拖着?每周还得跑这么远来看孩子,搞得自己跟个周末夫妻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没离婚呢셔!”

“周末夫妻”四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浑身一颤。

是啊。

多像啊。

他来,他走。

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地鸡毛。

我终于忍不了了。

“妈,”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周牧来看安安,是他的权利,也是他的义务。但您,没有权利来我的家里,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心好意来看孙子,你还赶我走?”

“我没有赶您走。我只是想提醒您,这里是我的家。”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碴子。

“周牧,”我转向他,“六点了,你们该走了。”

我下了逐客令。

这是我第一次。

周牧的表情很复杂,有惊讶,有尴尬,还有一丝不易察she的恼怒。

他可能没想到,那个一向逆来顺受的林晚,今天居然敢当着他妈的面,给他没脸。

“安安,跟爸爸奶奶说再见。”我没看他们,直接对儿子说。

安安看看我,又看看他爸和他奶奶,脸上的表情很困惑。

他不知道我们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到,气氛不对。

“爸爸再见,奶奶再见。”他小声说。

前婆婆气得说不出话来,拿起她的保温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周牧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林晚,你至于吗?”

我看着他。

至于吗?

我为了这个家,放弃事业的时候,你问过我“至于吗”?

我怀孕吐得昏天黑地,你妈说我娇气的时候,你问过她“至于吗”?

我 postpartum 抑郁,整夜整夜睡不着,你却嫌我神经质,搬去书房睡的时候,你问过你自己“至于吗”?

现在,我只是守卫我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你却来问我“至于吗”?

我笑了。

“周牧,你和你妈,赶紧走。”

这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我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前婆婆尖锐的叫骂声,和周牧劝阻的声音。

我靠在门上,身体缓缓滑落。

安安跑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胳gée,小声地哭了起来。

“妈妈,你别生气。是我不乖吗?”

我把他搂进怀里,眼泪终于决堤。

“不是,不是安安不乖。是妈妈不好。”

对不起,安安。

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妈妈甚至,连一份平静的爱,都给得这么艰难。

那晚之后,周牧两天没来。

到了周日,他该来的日子,他没出现。

我的心,一半是轻松,一半是忐忑。

安安从下午四点就开始坐在窗边等。

从天亮,等到天黑。

他没问我为什么爸爸没来。

他只是沉默。

那种沉默,比任何质问都让我心碎。

晚上八点,我的手机响了。

是周牧。

我走到阳台,关上门,才接起。

“林晚,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什么什么意思?”

“你别给我装傻!你对我妈那个态度,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是吧?”

我听着电话那头他的咆哮,突然觉得很可笑。

“周牧,在你心里,你妈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对吗?”

“她是我妈!她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怎么了?你非要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又是这套说辞。

“我让得还不够多吗?周牧 an,我的人生,都快被我让没了。”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我自己都能感觉到的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知道你辛苦。但是林晚,我们之间,能不能别把事情搞得这么僵?为了安安。”

又是为了安安。

他总是能精准地捏住我的软肋。

“你想怎么样?”我问。

“以后我妈不会再去了。我保证。”他说,“我还是跟以前一样,隔天去看一次安安,行吗?”

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

星星点点,却没有一盏是为我亮的。

如果我拒绝,他是不是就会以此为借口,减少甚至停止来看安安?

我不敢赌。

“……好。”

我听见自己说。

我听见电话那头,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那行,那我后天过去。”

他挂了电话。

我站在阳台上,晚风吹得我有点冷。

我赢了一场战役,却好像输掉了整个世界。

我以为,赶走了前婆婆,我的生活能恢复暂时的平静。

我错了。

周牧遵守了他的承诺,他妈再也没出现过。

但他自己,却变本加厉。

他不再是四点半来,六点走。

有时候,他下午两三点就来了,带着一身酒气。

有时候,他晚上八九点才来,那时安安都快睡了。

他把这里,当成了他随叫随到的避难所,情绪垃圾场。

那天,我正在赶一个设计稿,客户催得很急。

他来了,没打招呼,自己开门进来的。

他有鑰匙。

离婚时,他说为了方便看孩子,我没多想,就给了他一把。

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

他 slumped on the sofa, 满脸疲惫。

“给我倒杯水。”他命令道。

我正在画一个关键的节点,没理他。

“林晚,你聋了吗?”

我停下笔,深吸一口气。

“要喝自己倒。”

他愣了一下,随即怒了:“我上了一天班累得要死,你给我倒杯水怎么了?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放下鼠标,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

“周牧,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是你的保姆。”

“你!”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架。”安安从房间里跑出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

周牧看到儿子,火气瞬间消了一半。

他走过去,抱起安安。

“没事,宝贝。爸爸跟妈妈闹着玩呢geo。”

他抱着安安,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开始陪他玩。

但我知道,这事没完。

果然,等安安回房睡觉后,他走到我身后。

“林晚,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他突然问。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不然你最近怎么老是跟我对着干?是不是觉得找到下家了,腰杆硬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猜忌和怀疑。

我气得浑身发抖。

“周牧,你是不是有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离了婚就急着找下一个吗?”

“我没有!”他立刻反驳,但眼神闪烁。

我冷笑一声。

“你没有?你当我瞎吗?你衬衫上口红印,你车里副驾驶的女士香水味,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脸色一白。

“那都是同事!”

“是啊,同事。能让你半夜两点还在外面‘加班’的同事。”

这些事,我早就发现了。

只是我不想说,我觉得恶心。

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还能保留一点体面。

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你跟踪我?”他恼羞成怒。

“我没那么闲。”我转回头,重新拿起鼠标,“我只是鼻子没坏,眼睛没瞎。”

他站在我身后,呼吸粗重。

我能感觉到他滔天的怒火。

我以为他会摔门而去。

但他没有。

他突然伸手,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浑身一僵,像被电击了一样。

“林晚,我们复婚吧。”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我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混合着陌生的香水味。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为了安安,我们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几乎让我喘不過氣來。

我用力掙扎,但他不放手。

“安安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你也需要一个男人。我知道你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

他的话,像涂了蜜的毒药。

有一瞬间,我真的动摇了。

一个人带孩子的日子,太苦了。

深夜里,孩子发烧,我一个人抱着他冲向医院。

下雨天,我左手拎着菜,右手牵着他,还要打一把摇摇欲坠的伞。

家里的灯泡坏了,我踩着凳子,战战兢兢地换上新的。

我也会累,也会脆弱,也会渴望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

但是……

我脑子里闪过他妈那张刻薄的脸。

闪过他对我所有付出的理所当然。

闪过他衬衫上那抹刺眼的口红印。

我清醒了。

“周牧,你放开我。”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小晚,你再考虑考虑……”

“我让你放开!”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

我站起来,和他拉开距离。

“周牧,你听好了。我林晚,就算这辈子一个人带着安安过,就算累死,也不会跟你复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外面那个玩腻了?还是觉得对方不如我好拿捏?想回家找个免费保姆,继续伺候你和你妈?”

“你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垃圾吗?”

我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吼了出来。

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被我吼得愣住了。

大概是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你……你不可理喻!”他涨红了脸,扔下这句话,摔门而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泪,不知不含糊地流了下来。

这次,不是为了默认,不是为了委屈。

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那个终于敢说“不”的自己。

那次争吵后,我们进入了冷战。

周牧一个星期没来。

我的世界,前所未有的清静。

我白天高效地画图,晚上陪安安读书,周末带他去公园野餐。

没有了那个定时响起的门铃,没有了那份虚假的父爱表演,我和安安的生活,反而变得更加规律和温馨。

安安虽然还是会偶尔问起爸爸,但频率越来越低。

他开始更多地跟我分享学校里的趣事,跟我讨论动画片里的情节。

我发现,当我的情绪稳定下来,不再充满怨气和疲惫时,安安也变得更加开朗和快乐。

萧楠说,我这叫“排毒”。

“你看看你现在,气色都好了不少。早就跟你说了,远离垃圾人,身心都健康。”她一边啃着鸡爪,一边对我进行思想教育。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第二个周末,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以前的大学同学,现在在一家知名的建筑设计院当主管,叫李浩。

“林晚,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他的声音温和而礼貌。

“挺好的。你呢?”

“我?老样子。对了,我这有个项目,想问你有没有兴趣。”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项目。

是一个在邻市的文化中心设计,周期大概一个月,需要驻场。

但是,报酬非常丰厚。

是我平时接三四个私活才能赚到的数额。

我的心,怦怦直跳。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仅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我的事业。

我已经太久没有接触过这样完整而大型的项目了。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我犹豫了。

安安怎么办?

我走了,谁来照顾他?

“我知道你的情况。”李浩似乎猜到了我的顾虑,“你是不是担心孩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可以把孩子带过来,我帮你在这边找个靠谱的临时托管班。或者,你家里如果有人能帮忙照顾一个月,那就更好了。”

家里人……

我父母在外地,身体也不好。

唯一能指望的,似乎只有周牧。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就立刻掐灭了。

求他?

不可能。

“我再想想办法。谢谢你,李浩。”

挂了电话,我陷入了沉思。

放弃吗?

我不甘心。

我看着电脑里那些画了一半的图纸,那些曾经让我引以为傲的线条和创意,现在却只能用来换取柴米油盐。

我才三十一岁。

我的人生,不应该只有厨房和孩子。

我拿出手机,翻到了周牧的号码。

手指在上面悬停了很久,还是没能按下去。

我打开微信,点开那个几乎从不联系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

里面只有我,周牧,还有他妈。

离婚后,谁也没退群。

我发了一条信息。

“我下个月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月,安安你来带。”

没有商量,是通知。

群里一片死寂。

过了大概十分钟,周牧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林晚你疯了?一个月?你说得倒轻巧!我怎么带?我还要上班!”他在电话里咆哮。

“那是你的问题。”我的声音很平静,“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是好爸爸吗?现在,机会来了。”

“我……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她带不了!”

“我没让你妈带。我让你,周牧,安安的亲生父亲,来亲自带。”

“我不会做饭!我不会辅导作业!我什么都不会!”他几乎是在哀嚎。

我笑了。

“你都不会?周牧,这些事情,我也不是天生就会的。”

“你现在学的,是我过去五年,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你这是报复!你就是故意报复我!”

“随你怎么想。”我不想再跟他废话,“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下个月一号我走。这期间,安安的一切都由你负责。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就法庭见,我会申请变更抚un養權,并且要求你一次性支付过去两年你拖欠的所有超额抚养费。”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出了这番话。

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拖欠什么“超额抚养费”。

我只是在赌。

赌他怕麻烦,赌他怕对簿公堂。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

“……林晚,你够狠。”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但我知道,我赌赢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周牧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来,也没打电话。

我有点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我开始给安安准备去爸爸家的行李。

给他讲要去爸爸家住一个月的故事。

“那妈妈呢?”安安仰着小脸问我。

“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打败一只叫‘工作’的怪兽。等妈妈打贏了,就回来接安安。”

我抱着他,一遍一遍地跟他解释。

他似懂非懂,但没有哭闹。

他只是抱着我的脖子,小声说:“妈妈,你要快点打贏。”

“好。”我亲亲他的额头。

月底的最后一天,我拉着行李箱,把安安送到了周牧家。

开门的是前婆婆。

她看到我,脸上没有一点好脸色,像是见了仇人。

“把孩子放下,你可以走了。”她冷冰冰地说。

我没理她,蹲下来,最后抱了抱安安。

“安安乖,听爸爸和奶奶的话。每天晚上八点,妈妈会跟你视频。”

“嗯。”安安眼圈红了,但忍着没哭。

我站起来,看向站在客厅里,一脸烦躁的周牧。

“他晚上睡觉要留一盏小夜灯。他有点过敏,海鲜不能吃。他周三和周五有钢琴课,你记得送他去。”

我像交代遗言一样,絮絮叨叨。

周牧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烦不烦?”

我闭上嘴。

再多说,也无益。

我最后看了安安一眼,转身,毅然决然地走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安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的眼泪,也瞬间夺眶而出。

我不敢回头。

我怕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在出租车上,哭得像个傻子。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我好几次,最后递过来一张纸巾。

“姑娘,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我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

是啊。

没什么过不去的。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选择暂时离开我的孩子,是为了给他,也给我自己,一个更好的未来。

到了邻市,我迅速投入了工作。

李浩的团队非常专业,工作氛围也很好。

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新的知识和理念。

每天从画图开始,到会议结束,忙得脚不沾地。

我没有时间去想周牧,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糟心事。

只有在晚上八点,我会准时放下手头的一切,跟安安视频。

第一天,视频接通,安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身后,是周牧手足无措的脸,和前婆婆不耐烦的抱怨。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妈不要你了!”

我心如刀割,但还是笑着对安安说:“宝贝不哭,妈妈在呢。你看,妈妈住的地方有大大的落地窗。”

我举着手机,让他看窗外的夜景。

我给他讲我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人。

安安渐渐止住了哭声,好奇地听着。

第二天,他还是红着眼睛,但没有哭。

他跟我说,爸爸给他做的蛋炒饭,盐放多了。

我笑着说:“那你要教教爸爸呀,你是美食家嘛。”

第三天,他跟我抱怨,奶奶不让他玩乐高,说会把家里弄乱。

我说:“那我们跟爸爸商量一下,能不能在你的房间里建一个‘乐高王国’?”

……

我每天都在视频里,远程处理着他生活里的各种小问题。

我教他怎么跟爸爸沟通,怎么跟奶奶相处。

我发现,我不再是那个只会默默承受的妈妈。

我变成了一个军师,一个引导者。

而周牧,也在这个过程中,被迫成长。

视频里,我看到他家的背景,从一开始的整洁,到后来的混乱,再到慢慢地恢复秩序。

我看到他脸上的烦躁,慢慢变成了疲惫,最后,是一种说不清的平静。

有一次视频,安安已经睡了。

是他接的。

我们俩隔着屏幕,相对无言。

“……他今天,把牛奶洒在了我的文件上。”他开口,声音沙哑。

“然后呢?”

“我冲他发火了。他哭了很久。”

“你哄他了吗?”

“……哄了。”他顿了顿,“我给他讲了故事,就是你经常讲的那个,《猜猜我有多爱你》。”

我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他……还好吧?”我问。

“睡着了。”他看着屏幕里的我,眼神很复杂,“林晚,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很混蛋?”

我没说话。

是不是混蛋,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带孩子,原来这么累。”他自言自语道。

“我以为,只要陪他玩一会儿,给他买点玩具,就是好爸爸了。”

“我从来不知道,他晚上会踢被子。我从来不知道,他不喜欢吃胡萝卜。我从来不知道,他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难过那么久。”

他说的这些,都是我曾经的生活。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也没有附和他。

我只是一个听众。

“对不起。”

他说。

这是我等了五年的三个字。

在我为了家庭放弃工作时,他没说。

在我产后抑郁最严重时,他没说。

在我们离婚时,他也没说。

现在,他说了。

可是,我的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就像一块石头投入了早已干涸的井里,连一点回声都没有。

“早点睡吧。”我说,“明天还要上班。”

我挂了视频。

窗外,月光明亮。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真的不爱他了。

连恨,都变得很淡很淡。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项目顺利完成,得到了甲方的高度认可。

李浩非常高兴,在庆功宴上,特意敬了我一杯。

“林晚,你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设计师之一。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我给你留着职位。”

我愣住了。

这是一个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机会。

去一个顶尖的平台,做我最热爱的工作。

我看着李浩真诚的眼睛,心里百感交集。

“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些家事。能给我点时间考虑吗?”

“当然。”他笑了,“我等你。”

回程的高铁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情复杂。

我的人生,似乎出现了一个新的岔路口。

一边是安稳的现状,一边是充滿挑战的未来。

我该怎么选?

回到家,我没有立刻去接安安。

我先回了自己那个空了一个月的家。

打开门,屋子里很安静,也很干净。

我不在的日子里,萧楠每周都会来帮我打扫一次。

我放下行李,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然后,我去了周牧家。

还是前婆婆开的门。

这次,她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甚至还对我挤出了一个有点僵硬的笑容。

“小晚回来了?”

“嗯,妈。”我顺口喊道。

喊完才觉得别扭。

“安安呢?”

“在房间里写作业呢。周牧陪着他。”

我走到房间门口,看到周牧正坐在安安旁边,耐心地教他写一个字。

那个画面,和谐得有点不真实。

安安看到我,眼睛一亮,扔下笔就扑了过来。

“妈妈!”

我紧紧地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觉整个世界都圆满了。

“妈妈,我好想你。”他把脸埋在我的脖子里,小声说。

“妈妈也想你。”

我抱着他,看向周牧。

他也站了起来,看着我们,眼神里有我读不懂的情绪。

“回来了?”他问。

“嗯。”

那天晚上,我留下来吃了晚饭。

前婆婆做的饭,味道还不错。

饭桌上,她不停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

“小晚啊,你看你,出去一个月都瘦了。工作别太拼了,身体要紧。”

我有点不适应她突如其来的热情。

周牧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偶尔给安安剔掉鱼刺。

吃完饭,周牧收拾碗筷。

前婆婆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

“小晚啊,”她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看……你和周牧,要不……就复婚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们看,安安多可怜啊。这一个月,他天天晚上想你想得哭。周牧呢,也是,一个大男人,工作本来就累,回来还要带孩子,人都瘦了一圈。”

“你们俩要是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多好。”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有点可悲。

她永远都只想着她的儿子,她的孙子。

她从来没有想过,我幸不幸福。

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周牧从厨房出来,听到了他妈的话。

他走到我面前,表情很认真。

“林晚,妈说得对。我们复婚吧。”

“我承认,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这一个月,我想了很多。我保证,以后我会改。我会跟你一起分担家务,一起照顾安安。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他的语气很诚恳。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我听到这番话,也许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但是现在,不会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

“周牧,你是不是觉得,你学会了做饭,学会了辅导作业,学会了照顾孩子,就有资格跟我谈复婚了?”

他愣住了。

“难道不是吗?”

“不是。”我摇摇头,“你只是学会了做一个‘人’该做的事,学会了尽一个父亲最基本的责任。而这些,我已經做了五年。”

“你所谓的改变,只是把你过去五年欠我的,还回来了一点点而已。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为此感恩戴德,然后回到你身边,继续当那个免费的保姆?”

我的话,像一把刀,剥开了他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林晚,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我笑了,“周牧,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女人结了婚就该回归家庭。你说,我画那些图纸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现在,我告诉你,我画的图纸,能当饭吃。而且,能让我和安安,吃得很好。”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

是李浩公司给我的offer。

“我下周就要去新公司上班了。职位是主案设计师。”

周牧和我前婆婆的眼睛,都落在了那份文件上。

上面的薪资待遇,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那个数字,比周牧在国企里辛辛苦苦干一年还要多。

他们的表情,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一丝嫉妒。

“所以,”我站起来,看着他们,“我不需要复婚。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

“至于安安,”我转向周牧,“我们重新商议一下抚养方式。以后,每周五你把他接走,周日晚上送回来。他的所有兴趣班费用,我们一人一半。寒暑假,也一人一半。”

“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你同意,我们就这么执行。如果你不同意,我们还是法庭见。”

我条理清晰地,说出了我的所有要求。

我说完,整个客厅一片死寂。

前婆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牧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知道,我的这些话,彻底击碎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最后的自尊。

“妈妈,我们回家吧。”我牵起安安的手。

安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爸爸。

“爸爸,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周牧看着儿子,眼圈红了。

他蹲下来,抱住安安。

“当然能。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

他抬起头,看着我。

“……我同意。”

他说。

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挫败。

我和安安回到了自己的家。

关上门,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像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仗,终于,赢了。

安安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轻松,在我身边跑来跑去,兴奋地跟我说着他这一个月的故事。

我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听着。

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暖洋洋的。

我的手机响了,是萧楠。

“怎么样?戰況如何?需不需要姐妹我去给你撑腰?”

我笑了。

“楠楠,结束了。”

“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

我的人生,终于翻开了新的一页。

我不会再是那个隔天就要接待前夫,看他满足后转身就走,然后自己含泪默认的怨妇。

我的眼泪,以后只会为幸福而流。

我看着在阳光下玩耍的安安,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崭新的设计项目。

我知道,我的路,还很长。

但这一次,我会走得昂首挺胸,充满希望。

因为,我终于成为了自己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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